此刻望著裴長意消失于晨光中的背影,他心口還在砰砰直跳。
裴長遠心中慌亂至極,兄長為何要來對他說這些?難道他已經(jīng)知曉了?
他猛得搖頭,不可能!
昨日他們特意將他遣開后,才開始聊婚事,裴長意根本不可能知道!
裴長遠越想越覺得不安,匆忙起身,披了件衣裳便往趙氏院子跑去。
他飛奔來時,趙氏正在佛堂念經(jīng)。
云嬤嬤本是要攔住裴長遠的,可見二公子臉色實在難看,也微微側身,由著他去了。
趙氏聽著身后動靜,握著佛珠的手微微一頓。
她沒有回頭,開口說道:“都準備要成親的人了,怎么還是這般毛毛躁躁?日后當了爹也是這般模樣?”
裴長遠徑直跑到趙氏面前,滿頭是汗,看得趙氏心頭一驚,匆忙握住了他的手:“怎么了?身子又不適了?又發(fā)燒了?”
裴長遠搖了搖頭,他一路跑來,上氣不接下氣,先平復了一下氣息,這才開口問道:“母親,你可有見過兄長?和他說過什么?”
趙氏微微挑眉,不理會裴長遠,轉過頭去繼續(xù)轉動佛珠,半瞇著眼睛:“你這小子消息倒是靈通,昨天夜里你兄長來陪我用晚膳,我和他說要代你去王家提親呢?!?
王家那個丫頭?
裴長遠記得她,他好兄弟王兄的妹妹,長得挺好,不過比起他的月兒妹妹要差上許多。
他突然反應過來,眸中泛起笑意:“母親對兄長說要去王家提親,兄長定是信了的?!?
趙氏仍然未睜開眼睛,心頭微微一沉,為了一個兒子,對著另一個兒子說這樣的謊話,她心中是不安的。
她蹙了蹙眉頭:“行了,只此一次。下次,母親絕不會再縱容你了?!?
裴長遠徹底放松下來,如此看來,兄長是以為自己要娶王家小姐,才特意來提點自己。
讓自己想清楚,放棄了徐望月,就要對王家小姐好一些,這倒像是兄長會做的事。
裴長遠松了口氣,伸出手在趙氏肩頭輕輕重重地按著:“兒子知道母親最疼我了?!?
“等我和月兒妹妹成了婚,兄長若是生氣我們瞞他,兒子定當負荊請罪,親自去向兄長賠罪?!?
“到時候這一應過錯,自然全都推在兒子頭上,和母親又有什么關系呢?”
趙氏伸手將裴長遠推開,看似嫌棄,卻是半點力氣都沒用,嗔怒地看了他一眼:“你呀,慣會甜蜜語,這些好話留著哄你媳婦吧。”
另一邊,裴長意從裴長遠院子出來。
他并未離開,而是找了一個暗處站著,不近不遠,將裴長遠匆忙跑出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。
看清他往趙氏院子跑去,裴長意漆黑的眸光一沉,并未跟上,轉身往棲梧院走去。
徐瑤夜身子重了有些嗜睡,早晨也起得晚了,趙氏早免了她晨昏定醒,院中也無人擾她清夢。
她睡得正香甜,突然聽五福嬤嬤來叫自己起身,她有些煩躁:“嬤嬤,我累了,讓我再睡上一會兒。”
五福嬤嬤語氣里有些焦急:“大姑娘,是世子爺來了?!?
“什么?”徐瑤夜一下子從夢中驚醒:“郎君?他怎么來了?”
她坐直了身子,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,越發(fā)緊張:“嬤嬤快瞧瞧,我是不是臉腫著?讓碧玉把世子爺留住,你快伺候我更衣。”
徐瑤夜手忙腳亂,裴長意竟會主動來看她。
她又驚又喜。
許氏總教她,要經(jīng)常在裴長意面前出現(xiàn),見面便有三分情。
此話果然不假。
昨日她陪著裴長意,話雖然沒說上幾句,可今日他便主動來看自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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