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瑤夜面色不改,笑盈盈地說道:“我懷著身孕身子重,世子爺怕我累著,讓我不必去前院了。”
“世子爺待夫人真好,真是令人羨慕?!蹦琴F女說著客套話,陪著徐瑤夜一同緩緩往宴席走去。
徐瑤夜總覺得,今日宴會上的夫人貴女們瞧自己的眼神不對勁,各個都帶著嘲笑。
待女眷這邊的宴席一結束,徐瑤夜立刻讓五福嬤嬤去攔下裴長意。
她今夜,一定要將人請到她院子里。
可她翹首盼望著,見到的卻是五福嬤嬤一個人回來,面色難看。
徐瑤夜厲聲:“世子爺呢,今夜他總不會還要處理公務吧?”
看著五福嬤嬤點了頭,徐瑤夜面色煞白,身子氣得不住發(fā)抖。
裴長意分明就是在尋借口,不愿意見自己。
五福嬤嬤的面色也不好看,方才她去請裴長意。
世子爺連敷衍都沒有,直接對她說讓她好生照顧姑娘,他怕自己上朝起得太早,會影響了徐瑤夜休息養(yǎng)胎。
這話,五福嬤嬤都不敢讓徐瑤夜聽見,怕她氣急了動胎氣。
她抬起頭,硬擠出一抹笑意:“世子爺今夜確實有公務纏身,又回典獄司去了。不過他收下了您送的古籍,說是喜歡呢?!?
“喜歡什么?分明都是敷衍!”徐瑤夜眼底閃過一抹陰沉,氣得咬牙切齒。
她并不知道,裴長意沒有騙她。
此刻,他的確在前往典獄司的路上。
自從徐望月從定遠侯府搬走,這侯府之中再無什么讓他留戀的事。
留在府里也沒什么意思,倒不如去典獄司看看卷宗。
從侯府到典獄司,本是一條直線。
可近來裴長意多了一個習慣,繞路去徐府一趟。
明知道如此也見不到徐望月,可就是隔著墻,遠遠地往里頭望上一眼,他也覺得知足。
其實他已經(jīng)許多年沒有過生辰了。
在林家村,林氏雖然將他視若親子,待他極好。
可他一直自稱失去了記憶,林氏便將救回他的那一日,當做是他的生辰慶祝了許多年。
待他真正生辰的這一日,只能對著月色望向侯府的方向,有時候連一碗面都吃不上。
在徐府外停頓了一會,馬蹄緩緩走著。
快到典獄司的時候,裴長意遠遠瞧見門口坐著一個女子,他微微蹙眉。
典獄司可不是普通衙門,門外怎么會有人?
朦朧的月色下,那女子身形玲瓏,穿著一身丫鬟的打扮。
無論是身形,模樣,都像極了徐望月。
裴長意拉了拉馬繩,迅速往前行,他不敢置信,怎么可能是徐望月呢······
今日生辰宴上,還有人向徐御史打探過徐望月。
徐御史說徐望月病了,裴長意知道,這不過是他們不讓她來侯府的借口。
若是她當真病了,青蕪早就給自己傳了消息。
徐望月連跟著徐御史赴宴的資格都沒有,怎么可能出現(xiàn)在典獄司門外呢?
裴長意心跳很快,快步地走向那道人影,看著眼前女子起身,緩緩轉過身來。
一雙溫柔清澈的如水眼眸,有細碎的月色折射出來,她微微仰著頭,水盈盈地看著他。
在這纏綿的夜色里,泛著水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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