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長意點頭,待徐望月將細(xì)細(xì)長長的香拿過來,他嘴角微微勾起,一把摟住徐望月后腰,將她抱在懷中。
他動作又輕又柔,像是重了些,便會傷了她。
“我問過大夫,這香的配料溫和,對胎兒沒有傷害。你今夜點上香,什么都別想,好好睡上一夜?!?
裴長意清冽的語氣里透著溫柔:“母親的事,我會放在心上。”
徐望月身子微微一顫,心頭涌起特別奇怪的感覺,一陣一陣,讓她難以平靜。
她眼睛微眨,掠去眼底內(nèi)抹霧氣,淡淡嗯了一聲。
從小到大,徐望月從未如此被人護(hù)在手心里過。
她微微側(cè)頭,靠在裴長意肩膀上,人生第一次感受到,自己有了一絲依靠。
或許就算徐家傾覆,身邊的這個男人也能護(hù)她周全。
裴長意親自為徐望月點了安神香,淡淡的柑橘香味,讓她的心安靜了許多,隱隱也有了一絲睡意。
徐望月半瞇著眼睛,眼皮有些耷拉下來,耳邊驀地響起裴長意沉穩(wěn)的聲音:“顧懷風(fēng)查到那王家小姐,與他軍中一個小將乃是未婚戀人?!?
“當(dāng)日你認(rèn)出的那塊布料,那小將也已經(jīng)認(rèn)出,是王家小姐親手所繡。”
徐望月瞬間清醒了幾分,坐直了身子,有些詫異地看向裴長意:“你是說那塊碎布上的鴛鴦?”
裴長意苦笑著搖了搖頭:“那塊碎布是一張平安符。”
“那小將說,王家小姐有個習(xí)慣,每每在他出征之前,都會親自繡一個平安符到他的衣服里?!?
平安符……
徐望月一時語塞,難怪青蕪說這碎布上的繡工太差。
她細(xì)細(xì)思索,腦子里閃過一個非??膳碌哪铑^。
她抬起頭,清澈明亮的雙眸瞪得極大:那王家小姐繡平安符時,發(fā)現(xiàn)了棉衣李并不是棉花,而是蘆花絮,也是因此招來全家滅門的慘禍?
軍需案的背后,如此殘忍……
徐望月一想到徐家也牽扯在內(nèi),心便又寒了幾分。
他們怎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?
裴長意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,感受著她的身體微微發(fā)抖,牙齒上下觸碰,發(fā)出咯咯的聲響。
他將她緊緊摟在懷中,清冷而堅定的聲音自她頭頂響起:“月兒,若查清這些事當(dāng)真是徐家所為,為了王家滿門,為了天下公義,我絕不會放過他們?!?
徐望月心口微微發(fā)顫,殺人償命,就算沒有律法約束,也是天理公道。
她眼睫微微發(fā)顫,終究是將那句話宣諸于口:“禍不及外嫁女,世子爺便是想要如此保我周全嗎?”
還有一句話,她不敢問。
他說他要娶她為妻,可如今他還有長姐這個妻子,那他想讓自己嫁給誰……
徐望月斂了斂神色,平靜地看向裴長意,心口卻是不斷怦怦亂跳,幾乎要躍出胸口。
裴長意淡淡點了點頭:“不錯,我的月兒實在聰慧。只要你在徐家親傾覆之前嫁出去,徐家如何,便與你無關(guān)了?!?
“嫁給誰?”徐望月意識到自己竟將心中的話說出了口,她臉頰一紅,又刷得一下褪得毫無血色。
她期待他的答案,卻又害怕聽到這個答案。
她與母親說過想要賭上這一次,心中自然也做好了輸?shù)拇蛩恪?
可到了跟前,誰又愿意輸呢?
裴長意似乎有些奇怪徐望月這個問題,轉(zhuǎn)念一想,明白徐望月的擔(dān)憂和不安。
他輕輕將她摟入懷中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月兒放心,我絕不可能讓你嫁給旁人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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