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著話,已然收起了帕子。
此刻她白皙的臉上飛上了紅緋,瞧得清清楚楚。
世子爺,心情很好嗎徐望月拉著被角,很是奇怪地看向裴長意。
從山上見到他開始,他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。
徐望月一路擔(dān)心,生怕他遷怒陸遮哥哥。
但此刻看來,他臉色雖是如往常一般清冷,但眉梢眼角間,隱隱似有幾分喜色
若不是她的幻覺。
裴長意嘴角微微牽起,起身遞了一杯茶水給徐望月:你平安回來,我心情自然好。
他直白地把這話說出口,徐望月捧著茶盞,整張臉都快埋了進(jìn)去。
離了定遠(yuǎn)侯府,他莫不是忘了他們彼此的身份。
不過算了,他心情好,應(yīng)該不會再和陸遮哥哥計較。
裴長意見她眉眼一會兒蹙起,一會兒松緩,大抵能猜到她在想什么。
他知道徐望月懷了身孕,對陸遮的怒氣便更深了幾分。
大夫說脈象很穩(wěn),是他和月兒的孩兒福大命大,這般折騰都能平安無事。
若是他們母子出了什么問題,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陸遮的。
如此一想,陸遮替徐望月?lián)跸履侵Ф炯?也算是他救了自己的命。
徐望月的傷口始終隱隱作痛,她抬眸看了一眼桌上大夫留給裴長意的傷藥,素手一指:世子爺幫我拿一下那傷藥,我自己涂一下就好。
裴長意神色微變,轉(zhuǎn)瞬間恢復(fù)平靜,眉眼一挑,順手將那傷藥塞進(jìn)了懷里:這藥你不能用。
那大夫可是千叮嚀萬囑咐,徐望月目前胎象雖穩(wěn),可到底是有一番波折,要小心養(yǎng)胎。
所用的藥物更是要小心謹(jǐn)慎。
徐望月緩緩起身,將茶盞放到桌案上,很是奇怪地問道:為何只是普通的外傷藥,為何不能給我用
裴長意見她起來,又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著在桌案邊坐下:你如今受了傷,要多休息,不能多動。
他很是認(rèn)真地說道:你我所用的外傷藥自然是不同的,我是燙傷,你是擦傷。
徐望月詫異:松竹縣的一個小大夫,竟連外傷藥都是特意調(diào)配的
他雖然是個小大夫,但祖上是出過太醫(yī)的。
原來如此,徐望月點了點頭,這才意識到,她才剛起身,怎么又坐下了
她舒展了一下身子,嘴角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苦笑:世子爺,我不是豆腐做的。
好,等傷藥拿來,我?guī)湍闵狭怂?就陪你出去走走。裴長意的語氣里,隱約聽出幾分溫柔和寵溺。
徐望月一時恍惚,再抬眸時,見裴長意眼中已恢復(fù)了往日清冷。
仿佛剛剛一瞬的溫柔和寵溺,只是她的幻覺。
這才更合理一些。
裴長意站在桌案邊,又細(xì)細(xì)瞧了瞧她,等她喝了半盞茶水。
他緩緩開口道:大夫說了,你膝蓋上的傷口不淺,最好是多躺著靜養(yǎng)。
等養(yǎng)傷幾日,傷口好些了,我讓青蕪陪你出去走走。
徐望月點了點頭,的確,她方才從床邊走來桌邊,膝蓋便一陣一陣地發(fā)疼。
見她眼神掠向膝蓋,眼底閃過一抹憂色。
裴長意并未遲疑,輕輕地將她抱起,放回了床上。
這動作他做都極為熟練,行云流水,徐望月未曾反應(yīng)過來,就已經(jīng)回到了床上。
她抿了抿唇,低垂了眸子,不讓他看出自己眼底的情緒。
如今的裴長意,怎么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蟲
她都不必說話,他便什么都知道……
你好生休息,等傷藥來了,我再過來看你。
裴長意扶住她的肩頭,輕緩地讓她躺下。
他輕慢的語氣里,似乎帶著一絲蠱惑:你也困了,睡一會兒。
徐望月聽著這話,眼皮就有一些往下搭,她真的是困了。
許是被抓到山上心力憔悴,她有一些嗜睡。
裴長意沒走,一聲不吭站在床邊,等徐望月合上眼,氣息漸漸平緩均勻。
他緩緩走出房間,輕輕闔上門,讓護(hù)衛(wèi)去找青蕪過來伺候徐望月。
青蕪一聽是伺候二姑娘,歡天喜地來了。
裴長意一一叮囑著青蕪細(xì)節(jié):二姑娘受了傷需得忌口,入口的東西我會著人安排好。她膝蓋受了傷,你要小心莫讓她再摔了······
青蕪將世子爺?shù)姆愿酪灰挥浽谛念^,越聽越覺得,原來受了傷需要注意的事,和有了身子也差不多。
之前府里有個嬸子懷了身子,也是這般照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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