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著裴長遠一副生無可戀,欲哭無淚的樣子,裴長意眉心微微一動,嘴角輕輕勾起。
弟弟,他似乎從未有過這樣的認知。
從前他還在侯府的時候,這位庶弟和他幾乎見不到面。
在他的記憶里,只有年節(jié)時,裴長遠來向母親請安。
自己坐在母親身旁,裴長遠跪在地下,這就是他們之間的距離。
后來他去了林家村,多了林翠兒這個妹妹。他素來清冷,林翠兒也不敢與他太親近。
等他再回到侯府,他與裴長遠之間的距離,再也不是過去那般了。
馬車上,徐望月輕輕掀開側(cè)邊簾子,望著底下裴長意和裴長遠兩人之間的互動。
不知為何,她覺得他們之間和過去不同了。
徐望月神色微變,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笑意,如今和裴長遠相處,裴長意似乎多了幾分人情味。
只是不知,他自己會不會過得舒心一些。
二姑娘。
馬車簾子被輕輕掀開,露出一張小巧精致的臉。
徐望月眉梢微挑,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:青蕪,你怎么來了
她一邊說話,俯了俯身子,伸手去拉她。
青蕪手里抱著好幾個包裹,握住了徐望月的手,很艱難地爬上馬車。
她緩了口氣,開口說道:世子爺領(lǐng)了命,要帶兵護衛(wèi)考生們?nèi)ニ芍窨h,他帶上了奴婢一起。
青蕪一邊說話,一邊從包裹里拿出了披風,茶具和一大盒糕點。
徐望月手里還端著盛滿姜湯的白瓷碗,小口小口地抿著。
她有些詫異地看向青蕪:這些東西是為世子爺準備的
青蕪搖了搖頭:世子爺說既然和二姑娘同路,就讓我為姑娘準備一些東西。
你我共乘一輛馬車,由我照顧著姑娘也是應該的。
青蕪眼角眉梢皆是喜色,笑得十分坦然。
她向來喜歡徐望月,此次可以和徐望月一同前往松竹縣。
這一路倒像是游山玩水。
徐望月看了一眼青蕪準備的糕點,眸中閃過一抹復雜情緒,漫不經(jīng)心地開口問道:這綠豆蓮子酥看似簡單,做起來卻有些麻煩。
昨夜,便要泡上綠豆了吧
青蕪點頭:這綠豆蓮子酥的綠豆是我昨夜泡上的,蓮子也是昨晚一顆一顆挑的。二姑娘盡可放心我的手藝,快嘗嘗這些點心。
徐望月纖長的手指捻起一塊綠豆蓮子酥,目光一凝,幽幽地瞥向她,微微挑起眉頭。
入口即化,甜而不膩,青蕪的手藝的確不錯。
可世子爺,不是今早才領(lǐng)命的嗎
青蕪倒茶的手一頓,嘴角浮現(xiàn)一抹似笑非笑的尷尬,她遞了一杯菊普給徐望月:菊花清甜,普洱清冽,相配極了。
只要二姑娘喜歡,這糕點何時做的,重要嗎
徐望月遲疑了一下,低垂了眼眸,遮掩住眼底輕泛的漣漪。
喜歡
她不知道。
可時機對她而,卻是重要極了。
青蕪見徐望月不再問了,偷偷松了口氣,又給徐望月端上一碗素湯。
徐望月擺了擺手,將碗放在一旁。
今日青蕪準備的食物比在侯府里樸素了些。
倒是正好。
她們這輛馬車上歲月靜好,前頭的那輛馬車,裴長遠幾乎是讓裴長意拎上了馬車。
他無奈,平日里他雖不如兄長這般清風朗月,可到底也是城中炙手可熱的翩翩公子。
怎么到了兄長面前,像是一只小雞仔被拎上拎下,兄長竟毫不費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