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裴長意看似漫不經(jīng)心,轉(zhuǎn)動著手中酒杯,實則注意著隔壁的一舉一動。
沒有異常。
見太子的目光始終落向隔壁的方向。
裴長意斂了神色,俯身沙啞地說道,應(yīng)當(dāng)是不小心摔了個酒杯,太子殿下,不必擔(dān)憂。
太子端著酒杯細細摸索著,轉(zhuǎn)動了兩圈一飲而盡,裴卿不好奇嗎二公子他究竟會如何選擇
摔了的那只酒杯,是喝了還是未喝是紅寶石的還是綠寶石的
太子許久沒有如此高興了,這游戲?qū)嵲谑怯腥さ镁o。
裴長意眼眸森然,眼里沒什么溫度,無甚波瀾。
太子此刻像極了一只貓兒,逗弄著手中幾只鼠兒。
用指尖輕輕撥弄著,先放你逃跑,再抓回來。
玩弄于鼓掌之間。
如今河?xùn)|水患,百姓民不聊生,圣上為了此事殫精慮絕,而太子竟有心思在此尋歡作樂,戲弄臣子。
裴長意低眸,眼中閃過一抹冷冽,轉(zhuǎn)瞬即逝。
想不到,太子殿下對我庶弟如此關(guān)心。多謝殿下關(guān)切他的終身大事,只是他不過是個紈绔,怕是對殿下的大業(yè)沒有助益。
裴長意語氣疏離,聽不出他語氣中的情緒。
他抬頭看向太子,眸中一片冰寒,沒有絲毫的溫度。
太子嘴角微勾,手指在桌案上不輕不重地敲著,原來在裴卿心中,二公子竟只是個紈绔,我原以為你們兄弟情深……
裴長意眉心微微動了動,人淡淡地轉(zhuǎn)過頭,漆黑深邃的眼底,平淡地沒有一絲情緒。
裴家兄友弟恭,可龍生九子,尚且各個不同。更何況我和裴長遠并非一母同胞的兄弟,性格自是不同。
我們二人,原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。
他愿風(fēng)花雪月,我自是尊重。我為百姓鞠躬盡瘁,他自然也不能多加制肘。
殿下對我兄弟二人的關(guān)切,長意銘感五內(nèi)。
裴長意早就知道太子一直拉攏裴長遠,試圖以兄弟之情拉攏自己。
今日他將話說得明白,也希望太子能明白。
太子嘴角輕輕上揚,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,似笑非笑,想不到裴卿兄弟兩個情深義重,卻又截然不同。
難怪了,二姑娘她不喜歡二公子,看來我應(yīng)當(dāng)把二姑娘送給裴卿才對。
裴長意修長的手指搭在青銅色的酒杯上,盈盈陽光下,連指尖都微微發(fā)著光,沒什么情緒的目光從酒杯上挪開。
裴長意緩緩轉(zhuǎn)頭看向太子,眼底是一貫的清冷和漠然,微臣多謝太子殿下好意。
只是二姑娘并非是物品,豈能送來送去
婚姻大事雖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,但也要尊重她自己的意思。
若她當(dāng)真與我庶弟情投意合,我也不能強人所難。
太子忍不住大笑起來,好一個裴長意!
好一個強人所難。
裴長意語氣恭敬,眉眼間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太子此刻的笑容微妙而復(fù)雜,仿佛蘊含著千萬語,讓人琢磨不透他真正想說的是什么。
徐望月本就是他要送給裴長意的一份大禮,只是瞧不慣他這一貫清冷的模樣,才想要逗弄他。
卻不想他油鹽不進,自己這只貓兒玩得不夠盡興。
如此想來,太子起身揮了揮衣袖,輕輕端起酒壺,壺嘴里緩緩流淌出清透的酒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