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王大偉匆匆趕赴東遼的同時,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禁區(qū)大院,吳慎之正在自己的書房中來回踱著步。他的眉頭緊鎖,面色凝重。一旁的劉驥才垂手而立,顯得有些局促不安。
片刻之后,他緩緩停下腳步,倒背著手,看著遠方連綿起伏的山巒,喃喃的說道:“驥才啊,你談談對這件事的看法吧?!?
劉驥才想了想,試探著說道:“我是這么看的,這個趙宇輝,在國內(nèi)的法律界知名度很高,被撫川市公安局抓之后,引發(fā)了很大轟動,多家律師協(xié)會聯(lián)名提出抗議,鬧得沸沸揚揚,撫川方面和顧煥州承受了很大壓力,現(xiàn)在,趙宇輝表示認罪了,他們樂得見好就收,同時還送秦嶺個順水人情,所以,趙宇輝釋放,至少從表面上是沒什么問題的。”
吳慎之點了點頭:“如果沒有林海,你的這個解釋我完全可以接受,但林海的突然出現(xiàn),讓這件事變得有些詭異了,你想啊,以他身份和地位,如果沒有顧煥州的授權,怎么敢輕易攪和進來呢?”
“可顧煥州為什么要讓他參與進來呢?好像沒有道理啊,無論從哪個角度上看,林海在整個事件中,起不到任何作用呀。”劉驥才說道。
吳慎之淡淡一笑:“這就是問題所在,所有不合理的背后,都有合理的理由,而我們現(xiàn)在要做的,就是找到不合理與合理之間的關系?!?
“這個嘛”劉驥才沉吟著道:“林海和秦嶺攪和到一起,確實有點突兀,據(jù)調(diào)查,他們倆之間沒有任何往來,突然冒出來,肯定是有原因,如果結合他拒絕了您的情況上看,應該可以認定,這是在顧煥州的安排之下,才與秦嶺接觸的,至于要起到什么作用嘛難道是顧煥州要利用林海,為自己做屏障吧?”
吳慎之哼了聲:“扯淡,你見過大象拿兔子做擋箭牌的嘛?!”說完,轉(zhuǎn)身走到在沙發(fā)處,緩緩坐下,隨手拿起茶幾上的煙盒,摸出根煙來,劉驥才趕緊為其點燃。
劉驥才繼續(xù)說道:“顧煥州不需要林海做擋箭牌,可蔣宏需要啊,畢竟,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眾矢之的了,顧煥州安排林海出面,多少是可以分散下大眾的注意力的?!彼?。
“這個解釋很牽強?!眳巧髦f道。
劉驥才思忖片刻,試探著道:“我個人覺得,林海這個點,是無足輕重的,咱們只要密切關注即可,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過多的精力。”
吳慎之卻輕輕搖了搖頭:“你忘記了,林海是唯一接觸過丁兆陽u盤且還活著的人。你怎么能認為他是無足輕重的呢?!”
“他確實接觸過,但后來迫于壓力,已經(jīng)交出來了,而且,技術人員也鑒定過,那張u盤里的內(nèi)容并沒有被復制過,所以,就算他把所有內(nèi)容都記在腦子里,也沒什么意義的。而且,從他前段時間搖擺不定的情況看,絕非顧煥州集團的核心成員,不過是個想趁機謀取政治利益的小角色而已。”
吳慎之沒吱聲,而是盯著手中一口沒吸的香煙出神,劉驥才見狀,知道首長正在思考問題,也不敢出打擾,只是默默的候著。足足過了三分鐘,吳慎之直接把香煙掐滅在煙灰缸里,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:“驥才啊,之前你在周海豐的身上,就犯了想當然的錯誤,現(xiàn)在對林海,又有些盲目自信,這是非常危險的信號?!?
提到了周海豐,劉驥才自覺臉上無光,苦著臉說道:“林海的情況和周海豐完全不同,不過,為了萬無一失,我明天就安排人,對他進行嚴密的監(jiān)視?!?
吳慎之聽罷,卻微微搖了搖頭:“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。”
“您的意思是”
“林海的職務太低,對他的監(jiān)視沒有任何價值,而且,難度還很大,得不償失,與其盯著他,不如對秦嶺加大監(jiān)控力度,必要的時候,可以上點技術手段,只要盯住秦嶺,就等于盯住林海了,讓我們靜觀其變,看看風生水起的顧書記到底要耍什么手段。”
“好的,我回去之后立刻部署,對秦嶺進行全方位監(jiān)控?!眲ⅢK才說道。
吳慎之嗯了聲,輕輕的掐著額頭,顯得有些疲憊。
“您最近太累了,可千萬要注意身體啊?!眲ⅢK才見面,連忙說道。
“血壓有點高,醫(yī)生建議我去療養(yǎng)一段日子,但我怎么離得開呢?”吳慎之喃喃的道。
劉驥才嘆了口氣:“也是我們這些人無能啊,讓您受累了。”
吳慎之搖了搖頭:“不是的,你們都干得不錯,主要是局勢太復雜,對手也太強大,目前是最關鍵的階段,勝負只在毫厘之間。沒事,我疲勞,顧煥州也輕松不到哪里去,現(xiàn)在比得不是誰的招數(shù)高明,而是誰犯的錯誤少?!?
“我明白了,這就是你一直按兵不動的主要原因,對嘛?”劉驥才問。
吳慎之微笑著點了點頭:“是的,我和顧煥州之間的較量,幾乎就是在打明牌,使的招數(shù)越多,犯錯誤的幾率就越大,所以,不用著急,穩(wěn)住心態(tài),做好防守,等待對手犯錯誤,不出手則已,出手就要致對方于死地?!?
劉驥才深深的點了下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