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鳴微微點頭,轉(zhuǎn)頭看向正在受審的石非直。此時的他,一臉的坦然,沉著冷靜地回答著審訊員的問話。他的對答如流,讓楊鳴的腦子里又閃出謀殺兩個字。從目前來看,楊鳴基本確定,石非直對畢如道滅口！可現(xiàn)有的所有證據(jù),對石非直極其有利！沒有一個證據(jù)證明,畢如道被石非直謀殺！石非直的行為是自衛(wèi)防護！思忖了片刻,楊鳴走了過去,來到石非直的身邊。其實,楊鳴進來的時候,石非直就注意到了?？吹交魟偲鹕砀鷹铠Q嘀咕著什么,心里就有了底。楊鳴在石非直的身邊站著,上下打量石非直,一聲不吭。石非直在公安系統(tǒng),破了無數(shù)大大小小的案子,以沉穩(wěn)冷靜著稱。面對楊鳴的不聲不響,他心里突然就空落下來。雖然滅了畢如道,且目前天衣無縫。但萬一哪個環(huán)節(jié)被楊鳴抓住,極有可能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！楊鳴在石非直的身邊來回踱著步子,慢條斯理道：石局,我們初步調(diào)查得到的結(jié)果,皮卡濱之死,也是被謀殺的！說到這里,楊鳴停了下來,側(cè)頭看向石非直。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的石非直,嘴巴微微地張著。楊鳴甚至聽到了他的呼吸聲。楊鳴心里明白,這句跟案子似乎沒有任何瓜葛的話,把石非直震?。‘吘惯€是石非直,他只是嘴巴張了張,一不發(fā)。楊鳴轉(zhuǎn)過身來,正眼盯著石非直,一字一頓道：石局,有一個問題我實在想不通。畢如道是你一手提拔起來的,你曾經(jīng)那么欣賞他。還有皮卡濱,你大會小會都表揚過他,且他提為分局長,也是你大力推薦所致。可現(xiàn)在這兩個人,卻都非正常地死去了。畢如道還是你親自動手的。話說到這里,石非直的話就砸了過來。楊主任,我提醒你,你說話要注意用詞。否則,我可以告你誣陷。楊鳴怔了一下,聳了聳肩膀,轉(zhuǎn)頭看向霍剛。哦,霍局長,我哪句話用詞不對了霍剛明白楊鳴的意思,很認真道：楊主任,你剛才說石局對‘畢如道親自動手",讓人覺得石局不僅殺害了畢如道,還殺了皮卡濱！楊鳴眼睛緊盯著石非直。只見石非直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,臉上再也沒有任何變化。石非直閉口無語。楊鳴剛說道：對不起,那可能是我用詞不當！石局,關(guān)于皮卡濱之死,我們一直在調(diào)查。奇怪的是,跟皮卡濱一塊兒救人的男子也車禍身亡,被救的女子也自殺死了。石局,作為經(jīng)驗豐富的老公安,你不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嗎石非直嘴巴張了張,最后終于還是沒有一個字出來！他還是信奉多必失這四個字。對于他來說,沉默比開口說話來得安全！見石非直沒有吱聲,楊鳴把頭湊近石非直,一字一頓道：石局,到時候案子破了,我再好好向你匯報！石非直一聲不吭,臉上沒有表情。楊鳴從審訊室里出來,霍剛緊跟在后面。楊主任,石非直越是沉默,越是有問題！楊鳴嘆了口氣。是啊,我們需要證據(jù)來證明他有問題！可我們現(xiàn)在找不到證據(jù)！霍剛深吸一口氣,語氣堅定道：會找到證據(jù)的,只是時間問題！楊主任,目前情況,石非直完全屬于正當防衛(wèi)。如果沒有其他新的證據(jù)說明石非直是謀殺,石非直很快就要釋放。楊鳴點頭道：按照相關(guān)的法律法規(guī)來吧！不過,省公安廳凌南廳長已經(jīng)往這邊來,先聽聽他的意見再說吧?！瓧铠Q離開審訊室往副局長王昆侖的辦公室去。此時,離槍殺過去已經(jīng)兩個多小時,晚上七點多鐘。石非直和畢如道的辦公室已經(jīng)拉起了警戒線,還有警察在勘查。畢如道的尸體還留在現(xiàn)場。王昆侖的辦公室門口大開,卻不見人影。苗峰子從樓梯口出來,看到楊鳴,便走了過來。楊主任,王局長在一樓接待室呢。畢如道的老婆來了,在接待室里哭哭啼啼的,讓王局長給個說法！楊鳴微微點頭。好,我知道了！我下去看看。苗峰子突然道：楊主任,我不明白,石非直和畢如道都被我們‘關(guān)"起來了,為什么不把他們的槍收繳上來這也是畢如道老婆提出來的質(zhì)疑！楊鳴臉色很不好看。槍殺案發(fā)生之前,他請示過省公安廳的。省公安廳的回復(fù)也合情合理。沒想到就是這個合情合理,釀成了這起震驚社會的槍殺案！頓了片刻,楊鳴一字一頓道：一會兒省廳凌廳長來了,你直接問他！說著,楊鳴就往樓下去。苗峰子眨了眨眼睛,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?！瓧铠Q來到一樓的接待室。剛到門口,便聽到里邊傳來抽泣聲。楊鳴站在門口,沒有進去。他思忖著,他進去后,怎么回答畢如道老婆的質(zhì)疑。他不可能像回答苗峰子那樣回答她。就在這時,周秉勝從接待室里走了出來?？吹綏铠Q,周秉勝低聲道：主任,你別進去了！這個時候跟畢如道老婆解釋不清的。楊鳴眉頭鎖得更緊,拽著周秉勝離開門口往走廊去。里邊的情況怎么樣周秉勝道：畢如道的老婆是派出所下面的一個戶籍警,還比較能控制情緒。剛才非要到現(xiàn)場去不可,被王局長勸下了。她提出的質(zhì)疑,王局長沒有回答她。說案子正在偵破,讓她放心,到時候會給她一個滿意的回復(fù)。楊鳴長吐一口氣。是啊,只有案子破了,那些疑點才會浮出水面！……二十多分鐘后,省公安廳廳長凌南帶著副廳長黃少志等人來到了中海市公安局。車子急速地駛進院子。楊鳴、霍剛和王昆侖等人迎了上去。凌南一臉嚴峻地下了車,黃少志緊跟在后面。楊鳴道：凌廳長,你們來了！凌南道：走,先到現(xiàn)場看看！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