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傷在緩慢好轉(zhuǎn),北境嚴(yán)寒的天氣卻給了他新的折磨。手腳生了凍瘡,又癢又痛。干燥的空氣讓他嘴唇開裂。
好在季村長看到后,直接命人送來了藥膏。季星洲送來的,別看他只是個少年,嘴巴可是特別的厲害。
直接把他罵的抬不起頭。問他是不是特別傻,手腳生了凍瘡為什么不去到醫(yī)館里讓大夫開凍瘡膏給他?
他們北境又不是施虐狂,有病就去看啊,難道還要三催四請嗎?罵的趙奕頭都抬不起來,他哪知道那么多啊。
只當(dāng)自己是俘虜,沒那資格啊。
眼下看來,還是自己想多了。這里的人也就是看不得京城來的紈绔不食人間煙火,磋磨一番,可沒想著奔著人命來的。
他偶爾會看到村民聚集訓(xùn)練,男人女人都有,拿著各種武器,在雪地里操練,動作簡單卻兇狠。
季村長有時會在一旁看著,偶爾出聲指點。她的目光偶爾會掃過他這邊,沒有任何表示,很快移開。
趙奕只是遠(yuǎn)遠(yuǎn)看著,不說話,也不靠近。
十天后,他的傷基本無礙。早上,季星洲過來,不再是送食物,而是直接道:“傷好了就出來。今天開始干活?!?
趙奕跟著他出去。季星洲把他帶到村子后面的一個坡地,那里已經(jīng)有幾個村民在砍伐一種耐寒的矮樹,收集過冬的柴火。
“跟著他們??硥蚴Γ偷礁骷议T口。完不成,沒飯吃?!奔拘侵拚f完,指了指堆在一旁的幾把沉重的斧頭,然后就走到一邊監(jiān)督,并不動手。
趙奕挑了一把斧頭,入手沉重冰冷。他看了一眼其他人,學(xué)著他們的樣子,對著樹干砍下去。反震的力量讓他虎口發(fā)麻,動作笨拙而效率低下。
周圍的北境村民看了他幾眼,眼神里沒什么情緒,繼續(xù)埋頭干自己的活,他們的動作熟練而有力,斧頭落下精準(zhǔn),很快就能放倒一棵樹,削枝捆扎。
趙奕沉默地咬著牙,一下一下地砍著。汗水很快浸濕了內(nèi)衫,又被冷風(fēng)凍透。手掌磨出了水泡,水泡破掉,沾在斧柄上,一片黏膩刺痛。
他砍倒第一棵樹時,其他人已經(jīng)完成了小半捆。
沒人幫他,也沒人催促他。
中間休息時,有人拿出水囊喝水,扔給他一個。趙奕接住,灌了幾口冰冷的清水。
一整天,他都在重復(fù)砍伐、削枝、捆綁的動作。肌肉酸痛得幾乎抬不起來,手掌血肉模糊。天色暗下來時,他勉強(qiáng)完成了七捆,還差三捆。
季星洲走過來,看了看他的成果,又看了看他慘不忍睹的手,臉上沒什么表情?!捌呃ΑK越裢砟銢]飯吃。明天繼續(xù),欠的三捆要補(bǔ)上?!?
趙奕沒說話,只是拖著幾乎散架的身體,把七捆柴火按照指示,分送到幾戶村民門口。有些人開門接過,點點頭,有些門根本沒開,他放下柴火就離開。
回到自己冰冷的小屋,火塘早已熄滅。他又冷又餓,渾身疼痛。他摸黑找到火石,花了更長時間重新生起火。
橘色的光芒再次亮起時,他攤開雙手,看著上面交錯的血痕和破皮,然后緩緩握緊拳頭,刺痛感清晰地傳來。
他站起身,走到屋外,抓起一把冰冷的雪,用力搓洗著手上的血污和臟污。雪水刺骨,疼痛加劇,但他的眼神在黑暗中卻異常清醒。
第二天,天沒亮他就起來了。主動去拿了斧頭,走到坡地開始砍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