漢子被推到病房里,漢子也幽幽的醒來,醒來之后他一臉的疑惑。自己好像睡了一覺,特別的舒服,一點都沒有感覺疼痛。
這時,大夫在旁邊看他醒來之后,上前詢問一些情況。漢子搖了搖頭,表示現(xiàn)在很好,然后就是很擔心。
他就是覺得太好了,好到有點不敢相信,自己身上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。
大夫見他這情況,有些失笑。
表示他今天運氣好,遇到了季村長。季村長見他情況比較嚴重,就親自操刀幫他處理了毒瘡。
至于為何現(xiàn)在不覺得疼痛,那是打了麻藥。
等麻藥過后,就能感覺到疼痛了。
不知道是大夫說的話有用還是麻藥結(jié)束,漢子終于感覺到后背傳來刺麻的疼痛,接著痛感越來越嚴重。
漢子額頭嘴里痛哼了一聲,但好在現(xiàn)在毒瘡都處理了,倒也不是沒忍住。
懸瓶廊的景象更駭人??v橫交錯的琉璃管下,矮榻擠得幾乎沒有空隙。滴注的藥液在瓶中緩緩下降。一個高燒抽搐的孩子被扎上銀針,懸瓶里是清瘟湯。
旁邊矮榻,一個腹脹如鼓的老婦,懸瓶滴著瀉濁湯。藥童們像上了發(fā)條的木偶,穿梭在病榻間,拔針、換瓶、觀察滴速。
空氣里混雜著幾十種藥味和病人身上的穢氣。廊角,一個瘦成骨架的老頭突然劇烈咳嗽,噴出一口帶血的濃痰,濺在頭頂一根琉璃管上。藥童面無表情地爬上梯子,用浸透硫磺皂水的麻布狠狠擦拭。
藥局巨大的“藥氣灶”日夜不息。幾口特制大鐵鍋沸騰翻滾,墨汁般的藥湯翻滾著濃稠的氣泡,苦澀的氣味被粗大的鐵皮煙囪奮力抽走。
成麻袋的草藥被傾倒進去,幾個時辰就見了底。庫房門口,運送藥材的季家鐵皮車排起了隊。管庫的賬房嗓子已經(jīng)吼啞:“…清瘟草又沒了!快!再去拉十車!…止血散告急!告訴北境城藥坊,有多少送多少!…續(xù)筋膏?續(xù)筋膏只剩半缸了!催!快催!”算盤珠子打得像爆豆。
王栓柱拄著拐,胸前掛著“礦恤”牌,被王疤子指派的巡衛(wèi)“請”到院壩邊維持秩序。他瘸著腿,硬著頭皮,攔著那些想插隊、想往里硬擠的狂亂鄉(xiāng)民。
一個抱著滾燙嬰兒的婦人撲到他腳下哭嚎:“大哥!行行好!讓俺先進去吧!娃燒得快沒氣了!”王栓柱看著婦人懷里孩子燒得通紅的小臉,嘴唇哆嗦了一下,下意識想側(cè)身。旁邊巡衛(wèi)的硬木棍立刻戳在他腰眼上!
“肅靜,這里不得喧嘩!”巡衛(wèi)眼神兇狠。
王栓柱渾身一僵,那條傷腿隱隱作痛。他咬咬牙,硬起心腸,用拐杖攔住婦人:“…排隊…后面…排隊去…”聲音干澀嘶啞。婦人絕望的哭嚎像刀子扎進他耳朵。
第七日,黃昏。
最后一點慘白的日頭被北境城方向涌來的鉛云吞沒。寒風卷著雪粒子,抽打在回春堂烏黑的瓦頂上。院壩里依舊擠滿了人,但隊伍已有了僵硬的秩序。初判堂的燈火通明,老者沙啞的問診聲、提筆的沙沙聲、藥童引路的吆喝聲,在濃烈的藥味和汗臭中機械地重復。
藥局庫房門口,最后幾袋清瘟草被倒進沸騰的大鍋。管庫賬房看著空蕩蕩的庫房和堆積如山的藥渣麻袋,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門檻上,喉嚨里發(fā)出破風箱般的喘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