閑聊了會兒,鄒云雁問道:“聽小舒說,你打算過幾天去國外幾家分公司視察?”
“嗯?!彼麤]想著隱瞞什么,語氣十分坦然。
“這種事,往年你不都是派下面人去的嘛,說什么浪費時間,怎么今年突然打算自己出馬了?”
一片沉默。
鄒林臻不想欺騙對方,但也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解釋。
最后,還是鄒云雁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:“好吧,其實也沒什么,你愿意親自跑一趟是好事,免得時間久了,有些不該有的心思蠢蠢欲動,有問題你可以當(dāng)場解決,沒問題嘛……權(quán)當(dāng)游玩一趟,散散心了?!?
鄒林臻無聲地松了口氣:“嗯?!?
見他并不打算跟自己說點其他的,鄒云雁有些悵然:“小臻啊,你知道的,其實小姑姑早些年,動了逼你爸媽把你過繼來的心思,當(dāng)時我那樣做,的確很自私,但我是真心喜歡你這個孩子的,也非常感謝你,后來愿意來幫忙,來給小姑姑我撐腰?!?
“我這輩子沒有子女緣,你就是我唯一的孩子,或許是年紀(jì)大了,有時候我也渴望,你能稍微對我敞開一些心扉,說一些體己話,而不是……公事公辦?!?
其實鄒林臻心里面清楚,狡猾的小姑姑是裝的,是故意在打親情牌,想要套話,可他終究還是不忍傷了長輩的心,畢竟這些年來,他之所以能進步這么快,能在鄒氏站穩(wěn)腳跟,與對方的盡心栽培,有著密不可分的關(guān)系。
他輕嘆口氣,道:“是私事?!?
鄒云雁何等精明,立馬就懂了,整個人都興奮起來:“好好好,你盡管去,公司這邊我會顧著的,不用你操心!要不讓顧管家等著一起去吧,他很有眼力,能幫你打理好一切……”
絮絮叨叨好一陣子,到公司樓底下才結(jié)束了通話。
鄒林臻捏了捏眉心,倒不是覺得煩,只是這件事,根本并不像小姑姑想的那樣。
他感到有些煩躁,臉色也變得不太好了。
偏偏剛進辦公室,某個罪魁禍?zhǔn)拙团d沖沖地來敲門。
“鄒總,我可以進去嗎?”
他靠在椅背上,沒說話。
“鄒總?”門外鍥而不舍。
臉面和知難而退這兩個詞,就像是不存在于她的字典里。
除非她自己主動放棄。
“進?!?
一得到允許,唐忻當(dāng)即推開了門。
她毫不畏懼地迎著那道有些冷的目光,把保溫桶放到桌子上,笑吟吟地說道:“聽舒秘書說,您最近經(jīng)常熬夜,怪不得嘴唇有點發(fā)白,我熬了小糖水,給您補補氣血?!?
男人沒接,也沒說話,眼神意味不明。
她唐忻又豈會因為這點小小的抗拒就退縮,對方不動,她就自己來,用力擰開保溫桶的蓋子,一股桂花甜香當(dāng)即飄出。
幸好保溫桶自帶一個小碗加勺子,她舀出七分滿,連著小勺一起推了過去。
“鄒總,嘗嘗吧?”
她笑得嬌媚又討好,完全沒注意到對方漸沉的眸色。
“呵,又是這個?!编u林臻勾起唇角,溢出一聲冷哼,“唐忻,我在你那里,是不是很好蒙騙,很好糊弄啊,你甚至連心思都懶得去花,仍然以為只要一碗紅豆湯,勾一勾手指頭,我就會回過頭,然后原諒你?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,異想天開了!”
唐忻有點懵,脫口道:“我……我沒打算要你的原諒……”
英俊的臉頓時黑如鍋底,胸膛微微起伏,像是下一秒就會氣到暴走,氣得暈厥,可最終只是恢復(fù)了面無表情,仿佛剛剛的一切,都沒有發(fā)生過。
“拿走,我不吃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