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什么?!”
“我也是剛剛聽說的,我舅舅親自給堂妹安排了一場相親,這回可不像之前那些,對方據(jù)說是博士研究生,雙學(xué)位,正參與某科研項目,同時還在某高校兼任講師,最關(guān)鍵的是,還很年輕,才二十九歲,聽說長相也是一表人才,風(fēng)度翩翩……”
茍子鑫眼皮抽搐:“堂姐,你確定你說的這些,不是在故意氣我嗎?”
“唉?!蓖蹏@了口氣,“我們現(xiàn)在可是一條船上的,舅舅要是知道我背地里干了什么,把我踢出家譜都有可能,我怎么會騙你呢,再說了,你都叫我堂姐了,就沖這個稱呼,我也不能無端做出長他人志氣,滅自己威風(fēng)的事情啊,我肯定是站你們那邊的啦~”
茍子鑫現(xiàn)在沒心情開玩笑,沉聲道:“他們?nèi)嗽谀???
“不是,你要過去?”童慧大驚失色。
“你是讓我忍氣吞聲,坐以待斃,然后想象著我女朋友跟別人如何培養(yǎng)感情?”
一連串話堵得童慧失語,她承認,對方說得很有道理,這事要是放在自己身上,肯定也耐不住,但……
“小茍總,聽我句勸,你現(xiàn)在去,沒有半點好處,我舅舅那個人,生平最重臉面,你這么大剌剌地跑過去破壞了他們的相親,告訴別人,你跟小冉早就私定終身,差不多等于把我舅舅的臉面按在地上……咳,簡而之一句話,你要真那么干了,以后我大概也幫不了你了,用你們那行的話來說,就是判了死刑了!”
茍律:“……”
他不是一個固執(zhí)的人,相反在有主見的前提下,還很聽勸。
思索片刻,茍子鑫道:“你只管幫我仔細地打聽下具體地方,怎么處理,我心里有數(shù)。”
頓了頓,又補上一句:“你放心,無論結(jié)局怎么樣,我的承諾不會有任何改變?!?
話說到這份上,童慧也不好再勸什么了。
切斷通話后,她絞盡腦汁地想了想,給某個親戚打去一個電話。
與此同時,童冉也是進了餐廳坐下來以后,才隱約察覺到不對勁。
“這位就是小冉?真是女大十八變啊,我還記得她小時候瘦瘦的,沒想到這么多年沒見,竟出落得這么漂亮了!”
聽著對方的夸贊,童肖自然是高興的,不過他面上不顯,只微微一笑,然后道:“叫人。”
童冉盯著剩下的那個空位,直到父親略為嚴厲地嗓音再次傳來,才回過神。
“阿姨好。”
“哎,你好你好?!敝心昱孙L(fēng)韻猶存,能夠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是個大美人,她不動聲色地將童冉上下又掃視了一遍,心中還算滿意,笑著說道,“你可能不記得了,你小的時候,我還抱過你呢!”
這種話,童冉不知道該怎么接,只能扯起唇角,禮貌性地笑了笑。
“景和他,還沒有回國?”
“沒有,他們父子倆一個德行,一旦搞起項目來,就什么都忘了,有時候一天下來,連頓飯都不記得吃,唉,真叫人犯愁……”中年女人抬頭看了看大門方向,臉上的笑容有點維系不住了,“實在抱歉,我再給他打個電話催一催?!?
童肖點點頭,倒是沒生氣。
在他心里面,對一心撲在事業(yè)上的男人頗有好感,尤其是搞科研的。
他覺得,只有那種人,才是正經(jīng)人,適合正兒八經(jīng)的過日子。
這邊,王榕剛拿出手機,余光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,忙伸長手臂:“兒子,這邊!”
莊季德是個心高氣傲的人,說實在的,他根本不想這么早結(jié)婚,但母親催得急,無奈之下,只得抽空來見一面。
據(jù)說,雙方年幼時,曾有過幾面之緣,當(dāng)時的自己,還挺喜歡這位鄰家妹妹的。
當(dāng)然,他已經(jīng)完全不記得了。
沉著臉,在母親身邊坐下,一抬頭,對上一雙清冷的眼。
像初綻的雪蓮花,又好似誤入?yún)擦值男游铩?
莊季德從來沒見過這種眼神,明明沒有任何嫵媚的成分在里面,甚至算得上淡漠,但就是勾起了他心底深處的渴望。
他頭一次,如此迫切地想跟一個女人交談,想了解她。
甚至沒等得及長輩做介紹,他就開了口。
“你好,莊季德?!?
童冉已經(jīng)大概明白今天這一出的用意了,她很生氣,想立刻起身離開這里。
可她也知道,要是真這么做了,茍子鑫那邊的印象分恐怕會更差。
于是她只得忍耐住,伸出手:“你好,童冉?!?
雙方父母相視一笑,為這樣良好的開端感到高興。
而誰也沒注意到,就在不遠處的角落,有一個單人桌。
桌上的客人有一頭半長的棕色卷發(fā),戴著金絲邊眼鏡,像個藝術(shù)家。
不過藝術(shù)家的胃口不小,叫了滿滿一桌子的菜。
奇怪的是,卻沒怎么動筷子,像是在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