咣——
青花瓷的茶杯摔在地板上,殷承氣得胸腔劇烈起伏,有點上氣不接下氣。
“爺爺,當(dāng)心身體啊,我當(dāng)初就說了,那人不是個善茬,看看,您的一時好心,都給殷家?guī)砹耸裁??!?
“陳家沒什么影響,我們殷家的臉可是丟大了,私生子,軟飯男,還想搞背德禁忌戀,每一個可都是大熱點啊,嘖……”
殷家人圍在四周,你一我一語,聽上去在安慰,實際上大多抱著看笑話的心思。
對于殷遲舟,他們本來就不滿。
之前沒打算回來,也就罷了,現(xiàn)在硬生生插了進來,輩分還那么高,將來多少要分走一杯羹,誰愿意?
也不知道老爺子怎么想的。
不過現(xiàn)在好了,殷家最重面子,那人卻鬧出這么大的丑聞,鐵定會被趕出去。
一張張臉,神色各異,卻都隱著喜悅。
除了殷瑜婷。
她最近遇到一點煩心事,正在想辦法解決,一時間顧不上去欣賞別人的死活。
發(fā)泄過后,殷承沉聲道:“瑞風(fēng),去找到你的小叔,把他帶回來?!?
莫名被點名的殷瑞風(fēng)指著自個兒的鼻子:“我?”
“對?!?
“可……我也不知道他在哪???”
殷承一個眼刀掃過去:“這點小事都辦不好,以后還怎么接手家業(yè)?”
“……”殷瑞風(fēng)一噎,只得悶悶地應(yīng)下了。
智恒科技,總裁辦公室。
“你這是在干什么?”
殷遲舟抬頭,對上友人震驚的眼神,笑了笑,動作沒停:“我先收拾東西回去,不過后續(xù)工作我還是會跟進……”
手被用力按住,友人微怒道:“你知道的,我不是那種聽信謠的人,就算鬧得沸沸揚揚又怎樣,那種小報社……”
“不是謠?!彼届o道。
友人一怔:“什么?”
他沒有繼續(xù)解釋下去,只淡淡道:“人可畏,我留下,會對公司帶來不好的影響。”
“誰敢說三道四?你的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!”
“嗯?!彼挂膊环裾J(rèn),把桌上的牌子推到對方面前,“所以我沒說辭職,只是暫時回家辦公?!?
“?。俊敝呛憷峡傘读藘擅?,大大的松了口氣,“也好,先避一陣子,等大家差不多忘記的時候,再回來,你放心,這個位置,我一定給你留著!”
說話間,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。
殷遲舟抱起紙箱,禮貌頷首:“那我就先走了,回頭再聯(lián)系?!?
“呃,哎……”
他明白,其實友人今天來,也是想勸他先回去休息幾天的,只是不好意思開這個口。
辦公室的門一推開,外面的嘈雜立刻消失。
每個人都在低頭做事,仿佛很是忙碌,看天看地看打印機,就是沒人看他。
殷遲舟并不在意,他的神色還是那么淡定和溫和,邁著穩(wěn)健地步伐下了樓,把東西放進車后座,毫不留戀地駛離。
這是他從一開始便預(yù)料到的,眼下,已經(jīng)比最初所想的好多了。
只要剛剛友人露出一絲嫌惡的表情,他便直接辭職。
雖說埋了線,也付出了精力,就這么放棄有點可惜。
但他相信,憑自己的能力,不難找到下一個跳板。
只是,需要再費上一段時間。
而目前事態(tài)的發(fā)展,還在他的可控范圍內(nèi)……
嗡。
手機跳出封郵件,是國外發(fā)來的。
看到內(nèi)容,殷遲舟皺起眉。
比他想象中的,要更快一點。
他發(fā)送了回信,表示沒關(guān)系,同時爽快地支付了余款。
過了會兒,又一封郵件跳出,是航班號。
查了下,今晚的飛機,大約零點四十分抵達京市。
林倩玲竟是連夜回來了。
他苦笑一聲,摁滅了手機屏幕。
但愿,這么多年的矜矜業(yè)業(yè),能換來對方的一絲憐憫。
京市的機場,即使半夜也燈火輝煌,人來人往。
林倩玲腳步匆匆,連行李都沒取,打了個電話給機場的某位負(fù)責(zé)人,請對方幫忙拿一下,白天寄到陳家去。
她太氣了,氣得渾身都在發(fā)抖。
“喂老李,我下飛機了,車在哪?”
“不好意思夫人,這邊有點堵,請您稍微等一下,就兩分鐘!”司機聽出女主人語氣里的煩躁,連連道歉。
林倩玲深吸口氣,道:“我在8號門這邊,你直接開上來?!?
“好的好的,您要不……還是進去等吧?外面風(fēng)大?!?
“不用了,我現(xiàn)在就想要吹吹冷風(fēng)?!辈蝗徽麄€人就要爆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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