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媽咪。”
“咳,這么早就回來了啊?!迸擞行┎蛔匀坏剌p咳一聲,挽起頭發(fā)別到耳后,“我跟你殷叔叔有點事出去一趟,想吃什么叫吳媽給你做……”
“我也去?!标惙f芝脫口道。
“你去做什么?!绷仲涣徉亮伺畠阂谎?,“多大的人了,還總愛纏著媽媽……”
“我知道,是去離婚……”她有些艱澀地吞咽了下,“讓我開車送你去吧?!?
一路無話。
等紅綠燈的時候,陳穎芝望著后視鏡,無數(shù)次想開口問問原因,又鼓不起勇氣。
她也已經(jīng)是成年人了,知道感情這件事,有多么復(fù)雜。
紅燈即將轉(zhuǎn)為綠燈,她收回目光,一句冷不丁地問話傳來。
“你喜歡殷遲舟嗎?”
心跳一下子飆升到最高點,呼吸堵在喉嚨口,氣差點沒喘上來。
陳穎芝抖著手,反復(fù)握緊方向盤,假借著觀察路況,拼命緩解情緒,最后故作不解地“啊”了一聲。
“我是說,你覺得他這個繼父,當?shù)萌绾??”林倩玲淡淡道?
她暗暗松了口氣,扯起唇角:“還……挺好的吧,當初如果沒有他,那些人肯定要欺負咱們孤兒寡母的,這些年以來,他也一直在悉心教導(dǎo)哥哥……和我,沒有任何私藏,但……那些都不重要,媽咪你的喜愛和幸福,最重要。”
磕磕巴巴說了一大堆,后方傳來喇叭聲。
林倩玲輕嘆口氣:“走吧?!?
民政局很快就到了。
那輛不起眼的轎車已經(jīng)停在路邊。
“你就別進去了,不然像什么?!?
林倩玲笑了下,推開車門。
“媽!”
“嗯?”
“他對你不好嗎,你們?yōu)槭裁础x婚?”她還是沒忍得住,問出了口。
“因為,他從來就不屬于陳家?!?
這話,到底是什么意思?
陳穎芝坐在駕駛座上,透過窗戶,望著男人走向自己母親。
仍然那么儒雅,那么清俊。
一如多年前。
歲月非常優(yōu)待他,仿佛沒有留下任何痕跡。
一旦離婚,代表著他們失去了最后一絲羈絆。
從此以后,他既不屬于母親,也不屬于她。
不,從來就沒屬于過。
乍然間,復(fù)雜地情緒涌上心頭,說不清是難過,還是解脫。
她揚起唇角,輕聲地自自語道:“殷遲舟,再見?!?
人活著,就是這樣。
無論前一天發(fā)生過什么,當旭日東升時,新的一天總會開始。
九點,陳穎芝走進公司。
九點半,例行會議。
十點二十,審批各種文件并簽字。
十一點半,秘書室一個電話打了進來。
“陳總,合作方想請您吃飯,說是邊吃邊聊?!?
“哪個合作方?”
“杜恒,是……殷氏旗下的產(chǎn)業(yè)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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