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秀江,距離海清幫水寨約三百里的一座江心沙洲。
楚希聲正端坐于沙石之上,用手觸摸著‘血睚神刀’。
他的周身上下,自然而然的就浮現(xiàn)出細密的銀白鱗片。
這些光滑的鱗片甚至蔓延到了刀身上,使得他們一人一刀幾乎成為一個整體。
他的一呼一吸,都在與血睚神刀呼應(yīng)著,氣脈共鳴,道韻相合,心意交通。
這有點像是他與小平頭之間的感覺。
楚希聲身后顯化的睚眥巨獸也更顯龐大威嚴,栩栩如生,仿佛實物。
這口‘血睚神刀’,竟然將他的睚眥刀意,又提升了整整三重境界!
除此之外,還有睚眥血脈拿風(fēng)馭電之手的血脈天賦,九輪天譩與神意觸死刀,全方位的提升。
除此之外,這口刀本身還有著極其強大的神通異能。
‘血睚神刀’則不停的嗡然震響,刀身之上顯化著金紅二氣,如兩條巨蟒般纏繞到了楚希聲的上臂。
楚希聲感覺到這口神刀刀靈,正以這種方式宣泄它的興奮之情,表達著它的喜悅與親近之意。
楚希聲現(xiàn)在只需一個意念,就可令這口‘血睚神刀’,與自己的睚眥刀意合而為之,化為橫掃一切的致命兇器!
不過這狀態(tài)僅維持了一個呼吸。
一個呼吸后,楚希聲就覺一身氣力消減,頭昏眼花。
可以停了。
盤坐于楚希聲對面的清虛子拂塵一拂,拍打在血睚神刀的刀身上。
也不看看他現(xiàn)在才什么修為他的真元神念,能撐得住你這口半步超品的神刀
血睚神刀一陣輕顫,不情不愿的主動脫離楚希聲,退回到了清虛子的身后。
楚希聲頓時心頭一舒,恢復(fù)了幾分精神。
清虛子笑望著楚希聲:楚少旗主應(yīng)該知道此為何物
這是血睚神刀!
楚希聲面色凝然的微一頷首:弟子久聞其名了,也心向往之。數(shù)月前,特使宗令書師兄曾經(jīng)采集過我的精血,說是送入本山之內(nèi)辨識,卻時隔數(shù)月都沒有消息,我還以為自己沒希望了。還有,弟子是無相神宗門人,大長老喚我小楚即可。
清虛子眉梢微揚,神色更顯欣慰。
當時血睚盤雖然現(xiàn)出九層靈光,卻有兩層黯淡不明。我們又將你的精血,送給血睚神刀刀靈辨識。可能那時你的血脈,還沒有完全覺醒,血睚神刀同樣未能辨識。
他說到這里的時候,特意側(cè)目看了血睚神刀一眼。
清虛子聽說當時這把刀,對楚希聲的血液是有一點嫌棄的,吞吞吐吐,如同雞肋。
血睚神刀則是‘嗡’的一聲輕顫,在表達著不滿。
楚希聲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。
他是在不久前才煉化睚眥精血,覺醒睚眥血脈的,然后在系統(tǒng)的幫助下一舉提升到了第九重。
原來如此!楚希聲神色釋然:我確實是在四月二十五日左右,覺醒的睚眥之血。
清虛子忖道這就對上了,血睚神刀也是在這個時候飛走的。
他隨后面色一肅,語聲凝然道:小楚,你可愿入我無相神宗,修行血睚刀君的‘神意觸死刀’
楚希聲正是沖‘神意觸死刀’的傳承來的,他壓住心中驚喜毫不矯情:弟子誠所愿,不敢請爾!神意觸死刀乃血睚刀君無敵于天下的絕學(xué),弟子敬仰已久。能修行這門刀法,這是弟子的榮幸。只是——
他的語聲一頓,眼現(xiàn)遲疑:不敢瞞大長老,我現(xiàn)在已是朝廷通緝要犯,東州黑榜第三,已不敢奢望拜入無相神宗。以我現(xiàn)在的身份,只怕是有污無相神宗的門庭。
清虛子啞然失笑,神色隱含不屑:此事你無需擔心,東州官府栽陷在你身上的區(qū)區(qū)罪名,我自然會幫你解決。你稍后就知道,此事易如反掌,我無相神宗的弟子,豈容他們空口白牙的污蔑
他沒有細說此事,隨即語聲一轉(zhuǎn):你的通緝令好辦,難辦的是小楚你的性命安危。昔日血睚刀君無敵天下,天下間不知多少勢力,忌憚他的絕學(xué)。
還有昔日血睚刀君的仇家,刀君全盛時,不但那些巨神不是對手,當時的一些超品大能也不得不避其鋒芒,甚至是慘敗于其手。這些人壽元悠久,至今仍在人世,他們是絕不愿‘神意觸死刀’再現(xiàn)人世的。
楚希聲聞神色凝重。
其實他對未來的惡劣處境早有預(yù)知。
秦沐歌早就提過,在真正修成‘神意觸死刀’之前,他的性命如風(fēng)中懸燭,隨時隨刻都有被撲滅的風(fēng)險。
不過無相神宗,有足夠的力量與意志,護住他的性命。
請問大長老的意思是
我無相神宗數(shù)百年前就有決議,將有資格繼承‘神意觸死刀’的弟子列為‘血睚圣傳’,與宗門的‘量天圣傳’,‘平天圣傳’,‘誅天圣傳’并列,是為四大圣傳,有資格越過內(nèi)外門兩階,直入真?zhèn)鏖T墻。
清虛子笑了笑:不過我希望你入門時,還是韜光養(yǎng)晦,斂翼待時為上,暫時不要‘血睚圣傳’的名頭,只取‘血睚圣傳’的實利。
無相神宗不是護不住你,可如能以此策避免一場紛爭殺戮,何妨為之不過這樁事取決于你,我要先與你說清楚。你放心,除了直入真?zhèn)鏖T墻一事之外,其余‘血睚圣傳’該有的待遇,一樣都不會少。
楚希聲忖道這是好事啊。
也就是悶聲發(fā)財,默默發(fā)育之意。
只要他有資格參研無相神宗的一應(yīng)武道,參研血睚刀君留下的那幾幅真意圖與‘神意觸死刀’,那么有沒有真?zhèn)鞯茏由矸?有沒有‘血睚圣傳’的名頭,其實不緊要。
他旋即又覺不對,以系統(tǒng)的尿性,是恨不得他越出名越好。
這個系統(tǒng),從來都不嫌事大。
不過該茍的時候,還是得茍。
楚希聲一想到血睚刀君那些仇家,不由頭皮發(fā)麻。
他當即拱了拱手:弟子全憑宗門吩咐。
善!
清虛子滿意的一聲輕贊,隨后微一彈指,將一枚通體銀白色鑲嵌血鉆的戒指,送到楚希聲的面前:這是‘血睚幻戒’,是數(shù)年前我無相神宗專為‘血睚圣傳’打造之物。
此物的品階雖只有四品,卻有著神奇的能力,不但可將你身具的睚眥血脈提升兩重,還可擬化為白虎與窮奇二種血脈之力。
擬化楚希聲微微一愣,仔細看著手中這枚‘血睚幻戒’。
他嘗試著將這戒指戴在手上。
隨后就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眼前虛幻熒幕中的‘睚眥(九階)’,變化成‘睚眥白虎(九階)’的字樣。
楚希聲隨后又凝神感應(yīng)戒指中的符文。
他很快就摸清楚了戒指的使用之法,于是那熒幕中的字樣,又變化成‘睚眥窮奇(九階)’。
白虎與窮奇,都是金風(fēng)二系的神獸,屬性都與‘睚眥’相同。
這二種血脈天賦,神威都不遜于‘睚眥’,甚至更凌駕其上。
只是與睚眥刀意以及神意觸死刀不那么匹配而已。
楚希聲忖道無相神宗顯然是早有準備,為掩蓋血睚圣傳的身份用心良苦。
楚希聲隨后又一個念動,讓自身的血脈天賦重新擬化為‘白虎’。
當楚希聲對那‘白虎’二字凝神注目,腦海里面就出現(xiàn)新的信息。
——白虎血脈第九階段,可使人擁有少年白虎神獸的體質(zhì),體內(nèi)滋生高等強度的神風(fēng)與庚金之力,中等強度的雷霆之力,并擁有少年白虎的‘白虎翼甲’與‘白虎神罡’,且提升一重所有刀劍相關(guān)的武道真意。
白虎翼甲(少年)——擁有同階中最強大的防御能力,可消除六到七成的所有外力沖擊,無視六品以下的所有庚金之力。可生成白虎雙翼,增加整體一倍的身法速度,并擁有浮空飛行能力。
白虎神罡(少年)——你的所有罡氣都可混入神風(fēng)與庚金之力,化為神罡,強度與韌度強化四到五成。
楚希聲不由眉梢一揚。
這白虎血脈果然了得,未必比睚眥更強,適用性卻更廣。不愧是四靈之一,與人族的十二祖神并駕齊驅(qū)的存在。
從系統(tǒng)對白虎血脈的描述來看,在使用擬化的天賦之后,他的實力不會下降多少。
看來已經(jīng)掌握了。清虛子看著楚希聲身上浮現(xiàn)的白虎翼甲,他神色滿意的同時,語中又含著警告之意:從此以后,小楚你盡量不要在人前使用睚眥血脈。如果一定要用,那就一定要斬盡殺絕,不留活口。
此外,你現(xiàn)在雖然不能用‘血睚圣傳’的名義加入宗門,卻可做一個‘血睚候選’,宗門助你修行《神風(fēng)明鏡刀》,《天讎神意刀》與《神意觸死刀》,總得有個名頭——
就在他話音未落之際,一個身影出現(xiàn)于清虛子的身后。
那是劍藏鋒,他負劍御空而至,落在了這座小沙洲上:大長老,弟子幸不辱命。海清幫總舵內(nèi)二千七百四十七口,都已全數(shù)殺絕,不留活口。
楚希聲聞一愣,只覺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鼻而來。
立在他后面的白小昭與步煙城,也都是身軀一顫,面色微凝。
尤其步煙城,他只覺脖子發(fā)涼,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。
這個劍藏鋒,他以前也見過一次。
白白胖胖,和和氣氣,沒想到這家伙竟然是這樣的狠人。
僅僅滅口不算完事。清虛子側(cè)目看著劍藏鋒,目含考校之意:二千七百余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全數(shù)暴斃,后患你準備如何解決還有那兩位隱在暗中的女子,不能不防。
劍藏鋒神色自若:我已經(jīng)聯(lián)絡(luò)了‘鯨吞千古’古千生,他承諾以祭祀‘葬天’之名,背下這樁案子。海清幫總舵內(nèi)正好有葬天的神力殘留,別人找不出破綻。至于那位天衙的錦衣千戶與陸沉之女,弟子也處理妥當了。
步煙城聞一愣。
‘鯨吞千古’古千生,正是他們魔戰(zhàn)樓的長老之一。
步煙城對于劍藏鋒殺人滅口,與魔修勾結(jié)之舉都不以為意。
這種事其實屢見不鮮。
無相神宗號稱正道神宗,卻絕非良善君子。人家只是行事作風(fēng)還算正派,有著一定的底線。
至于‘玄門正宗’之名,只是指他們的功法正宗,直指一品。
步煙城只驚奇于‘鯨吞千古’古千生,此人何時與無相神宗勾搭上的
真沒想到,古千生那家伙嘴里的口號喊得震天響,說是要與正道人士勢不兩立,暗里卻與無相神宗勾搭,為無相神宗做著臟活。
步煙城暗暗驚奇之際,劍藏鋒正笑著對楚希聲道:師弟放心,那位錦衣千戶于你有大用,我沒殺她。至于陸沉之女,劍某不會蠢到去得罪當世天下第九。
楚希聲這才神色一松。
他正是擔心劍藏鋒,將陸亂離二人也滅口了。
就不知他說的處置,是如何‘處置’
劍藏鋒隨后走到步煙城身前:張口!
步煙城毫不猶豫,把口張開,隨后就見一道白光,打入到了他的嘴里。
那白光入口即化,化作絲絲庚金之靈,潛入他的舌根底下,形成了一個劍形符印。
你知道這是什么劍藏鋒背負著手,俯視著步煙城。
知道!步煙城點了點頭:這是無相念死符,從此之后,如果我說了不該說的話——
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:我一定會死!
你很直爽坦承,也很識時務(wù),希望你一直都能如此。
劍藏鋒滿意的一點頭,又走到了白小昭的身側(cè),將一張黃色的獸皮紙,擺在了白小昭面前:請閣下來按個印。
楚希聲忖道白小昭倒無需封口。
這丫頭視他為父,且與他元神相系。
不過白小昭已經(jīng)不假思索的咬開自己爪后根,在寫滿了奇異符文的獸皮紙上按下了一個血印。
步煙城看著這一幕,不禁唇角一抽。
這真是差別待遇,劍藏鋒對白小昭就只是使用更溫和的‘誓書’,對自己就用‘無相念死符’。
此時的清虛子,已長身站起:時間已不早,我們該動身了,小楚的罪名,越早解決越好。
他笑望著楚希聲:小楚你今日強闖海清幫水寨,斬殺林石與隆衡??墒菦Q意孤注一擲,豎起反旗
那倒沒有。
楚希聲搖著頭,神色坦承道:不過區(qū)別不大,我已準備好在秀水郡,與東州官軍大戰(zhàn)一場。要么鐵旗幫覆亡,要么東州總督被逼招安。這其實與造反無異。
他只是不準備占據(jù)州城而已,留一線余地。
清虛子卻微微搖頭:這是魚死網(wǎng)破的手段,我相信你能破局,卻無此必要!
他將手中拂塵一卷,將楚希聲卷起到空中。
太守司空禪動用官場力量為鐵旗幫羅織罪名,將你送入黑榜,今日我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!
楚希聲聞一愣,隨后又眸光微閃,現(xiàn)出了幾分期待之意。
※※※※
東州江南郡城。
天蒙蒙亮,秀水郡錦衣衛(wèi)千戶曹軒就已來到了東州總督府的大門口等候。
曹軒看著眼前的朱紅大門,又摸了摸手中一枚折成了劍形的符紙,心中滿含疑惑。
他是被這張劍符招到此地的。
昨日夜間,這張劍符突兀的穿梭到他身前。
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話——明日辰時一刻之前,務(wù)必趕至東州總督府,過時不候!
這劍符之上,沒有任何其它的標志與印記,曹軒卻不敢怠慢。
只因這劍符本身就是印記,就是標志。
這不是用于傳信的信符,也不是乾坤飛劍,它只是一張普通的的符紙,折成了短劍形狀。然后被一絲劍意牽引,飛行到他的面前。
就是這絲劍意,讓曹軒膽戰(zhàn)心驚,它竟能牽引劍符穿透他的護體罡氣,隨后又破開他的橫練霸體,釘入他的眉心半寸懸停!
僅僅只差些許,這張普通的符紙,就可以洞穿他的腦髓!
曹軒所以當夜就匆匆離城,夤夜兼程,趕至江南郡城。
他知道以此人的能耐,念動之間就可取他的性命!
就不知這位神秘高人是什么來路是地榜上的哪位高人
此人連夜把他找來此地,又到底是什么目的
就在曹軒滿肚子疑問,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。
他望見前方總督府的大門竟是在擂鼓聲中,中門大開。
東州總督王升當先而行,帶著一眾幕僚群官,走出了大門。
這是曹軒一陣驚疑。
大開‘中門’,可是朝廷禮制的最高禮儀,通常都是用來迎接上司,或是皇室成員。
平??偠降膶倮?家人,客人等等,無論身份再怎么尊貴,都是走側(cè)門進入總督府。
不知今日是哪位大人要來,竟使東州總督王升恭敬至此。
下一瞬,他就望見幾個身影,橫空而至。
為首一人,是一個青袍老者。
他七旬左右,白須白眉,面色紅潤,臉龐清癯,身周則有著仙氣一般的煙霧圍繞盤旋。
后面的兩人,曹軒全都認識。
一個是楚希聲,一個是劍藏鋒。
曹軒微一愣神,忖道這楚希聲好大膽,無相神宗也好張狂,劍藏鋒竟敢?guī)еB曔@樣的通緝要犯,進入州城。
可隨即他就想到了什么,臉色頓時大變。
東州總督王升絲毫沒注意到曹軒,對楚希聲更是視如未見。
他滿臉推笑,迎向了青袍老者:不意清虛大長老今日駕臨,真使寒府蓬蓽生輝!
清虛
曹軒心道果然,這定是無相神宗的教習(xí)院大長老清虛子。
清虛子則是回以一笑:不敢當!總督勿要嫌我叼擾才是。
他隨后又抬頭看向前方的總督府大門,還有王升的眾多幕僚:今日老朽來此,是有一件事要與總督大人商議。還請總督大人屏退左右,尋一個僻靜所在議事。
一些不緊要的無關(guān)人等,就不需要在旁邊了。
總督王升則‘唔’的一聲,斜睨了楚希聲一眼。
他也猜到今日之事,一定是與這位楚少旗主有關(guān)。
※※※※
在總督府后院的一間茶室,茶霧氤氳,茶香氤氳。
因清虛子之召,曹軒有幸進入這間茶室。
曹軒的案前也被侍女奉上了一杯茶,他卻聞都不敢聞一下,此時正眼皮微斂,小心翼翼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正襟危坐。
好茶!
清虛子的心思卻明顯不在茶上,他隨后嘗了一口,就隨手棄在了桌上:總督大人應(yīng)該已猜到莪的來意清虛今日至此,就是為自家弟子而來??偠酱笕丝芍F旗幫的旗主,乃是我無相神宗的‘血睚候選’
東州總督王升有些愣神,他沒想到清虛子會如此直接,開門見山。
他神色凝重,微一搖頭:本督未曾聽說過此事。
總督大人現(xiàn)在聽說了。清虛子拂塵一抖,語音冷冽:楚希聲天賦極高,有修成神意觸死刀第一重的資格,是我無相神宗未來的支柱棟梁。而今卻有人栽贓陷害,羅織罪名,將之列名黑榜,試圖將之置于死地,敗壞我神宗氣運,罪該萬死。
這個~
東州總督王升聞只覺頭疼萬分,他皺著眉頭:大長老之意,莫非是要為這位楚少旗主洗清罪名這可不是易事,鐵旗幫大肆殺傷官軍,禍亂秀水郡一事,不但在東州本地眾所周知,沸沸揚揚。也已傳入京城,朝廷許多御史及六部給事中都已聽聞此事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