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先去岸上!
計錢錢說完這句,就徑直走到船艙里面,拿起了她的兩口箭筒。
里面各有六十支符文重箭,一部分是楚希聲購得,另一部分則是從錦衣衛(wèi)手里繳獲得來。
隨后她人影化作一團云煙,往岸上漂飛而去。
作為一個射手,空間是最重要的。
只有拉開與別人的距離,她才能從容的張弓射箭。
——其實如有足夠強力的高手,為她充當護盾也可以。
不過司空馨是曾經(jīng)的金牌殺手,擅攻不擅守。
楚希聲也不是擅長防御的類型。
他藏著的后手倒是可以,不過那是楚希聲為自己準備的肉盾,另還得保護左家?guī)资柸恕?
當然最重要的一點,是計錢錢不愿在船上受限。
在楚希聲的眼皮底下,她空有一身比肩四品上的強橫武力,都無從發(fā)揮。
所以還是去岸上的好。
南面江畔的山丘地形復(fù)雜,叢林密布,易于隱蔽。
里面發(fā)生什么,外面也很難得知。
楚希聲沒有阻止,只因他視野熒屏里面的狀態(tài)欄,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血紅色的‘睚眥’二字。
——你的‘睚眥’刀意,已經(jīng)臨時提升到高等強度。
楚希聲眸光微凜:所有人等,全都退入第二層尾部躲避,不得耽擱拖延。
那邊有一間房,楚希聲在船行至黎陽郡的時候,特意讓左家購置了一些鐵板加固過,非常的牢固。
他一邊說著,一邊按著刀,疾步走向船頭,遙空看向前方兩艘兵船。
吾乃天衙錦衣衛(wèi)百戶章明,正押解罪官,爾等是哪里的兵馬意欲何為
楚希聲的聲音像是雷炸一樣,傳遍了江面。
不過那兩艘兵船卻沒有任何反應(yīng),還是順水而下,一左一右沖撞過來。
楚希聲皺了皺眉,就將腰間的巽風(fēng)震雷刀拔出一線。
他這邊首先對兵船動手,肯定會留下后患。
一個攻擊朝廷兵船的罪名,就可以讓他與左天路,處于極端不利的位置。
楚希聲卻不能坐視這兩艘船撞過來。
畢竟這船上,還有二十余位左氏的家眷。
尤其左青云的母親,碰不得水。
不過就在楚希聲準備出手的時候,左天路從船艙行出。
小楚不用擔心,就讓他們撞!
他雙手持著法印,一身衣袍無風(fēng)自舞,青色的靈光覆蓋全身,
左天路踱步走到前甲板,右腳重重一踏,整艘船都被青色靈光覆蓋。
楚希聲不由挑了挑眉。
他感應(yīng)到這艘船變得極其堅固,船上那些木板的間隙與接合口,都生出了絲絲木芽,更緊密的填充結(jié)合在一起。
除此之外,船的表面更生成了無數(shù)的木藤,他們彼此交纏,如大網(wǎng)一樣覆蓋整個船體。
這藤網(wǎng)的空隙只有約半個小拇指粗,它們還攀援往上,在甲板上形成了一面藤墻。
楚希聲愣了愣神,隨后就看向了左衙內(nèi)。
左郡丞的這手木系術(shù)法非常了得,哪里靠不住了
左青云也很意外,他萬分吃驚的看了一眼左天路。
左天路此時又結(jié)了另一個法印。
從身上透出了兩條青色的氣流,仿佛飄帶一樣,聯(lián)結(jié)住了楚希聲與司空馨。
左天路則語聲無奈道:左某不擅與人作戰(zhàn),只有幾門輔助類的術(shù)法拿得出手。我這門術(shù)法叫‘太乙神力’,可以令你們氣力大增,強壯筋骨。
他知道楚希聲的弱點,就在于氣力不足,筋骨太弱。
否則以楚希聲的刀速,足以與六品下的高手正面的抗衡。
司空馨也是一樣,她是刺客出身,此前專在隱蔽與速度上下功夫,力量不是太強。
她用大槍,也是以巧勁為主。
楚希聲微闔著眼,稍稍體會了一下。
感覺他一身氣力,至少增加了一倍多。
至于強壯筋骨的效果,楚希聲暫時感覺不出來。
此時那兩艘兵船,已經(jīng)靠近不到三十丈距離。
說來可笑,這二艘船對他的語置若罔聞,蠻橫的沖撞過來。
可當他們的船只被術(shù)法加固,這兩艘兵船卻慌張閃避,各自往左右轉(zhuǎn)舵。
也就在三艘船,從江面上擦身掠過的時候,數(shù)以百計的箭只,從兩艘兵船轟射而至。
那箭雨潑灑,絕大多數(shù)被藤網(wǎng)攔下了。
不過兵船上的二十架四臂床弩卻是威勢莫當,那粗達嬰兒手臂的重箭威勢莫當,輕易就可將藤網(wǎng)撕碎。
幸虧左天路在船尾特別加固過,總共生成了七層藤網(wǎng),層層疊疊的抗擊。
當那些兒臂粗的重箭穿透藤網(wǎng)時,已經(jīng)是強弩之末,最終只在那些鐵板上留下一些淺坑。
楚希聲則在避開兩只重箭之后,將腰間的巽風(fēng)震雷刀拔出半寸。
殺!
他的睚眥刀意,一瞬覆蓋江面三十丈方圓。
那些兵船上的水師官兵,瞬時都流露出痛苦之色。
那些軍官還好,他們的修為較強,能夠抗擊抵御楚希聲的刀意沖擊。那些修為九品的水兵,還有那些不到九品的船工苦力,都瞬時七竅溢血。
兩側(cè)的潑天箭雨,一瞬間就零散凋落。
此時一個沉冷沙啞的聲音,發(fā)出一聲感嘆:好強的睚眥刀意!只憑你這份刀意,日后去北方邊軍,至少都是一軍之主的前程,只可惜——
左面的那艘兵船,忽然有一道光影騰起空際,如流星般的往楚希聲沖撞過來。
那人穿著一身軍用的千戶戰(zhàn)甲,只一瞬間就疾掠十丈之距,居高臨下,以兩桿銀白色的短矛,朝著楚希聲轟擊穿刺。
堂堂青云天驕,為何就想不開,要來插手大理寺少卿的事情,往死路上走
此人的一雙短矛勢如雷霆,一瞬間就轟刺三十余擊。
他的力量遠遠強過了計錢錢,楚希聲將巽風(fēng)震雷刀一分為二,只抵擋了三十矛,就已支撐不住,被逼退到船舷一側(cè)。
更糟糕的是,此時還另有一道身影,往楚希聲的背后襲來。
此人的身速迅捷,似如幽影,無聲無息的,就接近至楚希聲的身后七丈。
那雙矛千戶的眼中,更是流露出嘲諷之意。
死!
雙矛千戶的一雙短矛蓄勢而發(fā),此時不但矛上的力量激增三成,矛速也突兀暴漲,帶起了片片殘影。
他眼前這豎子,已經(jīng)落入他與一位六品金牌殺手的前后交擊中,必死無疑。
不過就在這個時候,那船舷之下,忽然伸展出十條巨大的觸手。
它們一分為二,五條捆向了雙矛千戶,五條則往那金牌殺手纏繞。
這觸手不但速度極快,且無聲無息,使得兩人都猝不及防。
金牌殺手還好,勉力避開了其中三條,卻被兩條纏住了下肢。
雙矛千戶卻因楚希聲驟然爆發(fā)的刀速牽制,瞬間被五條觸手捆得死死的。
他的瞳孔驀然收縮:這是六品上的何羅魚
不對!
這是何羅魚,也是一頭水系的六品金尸!
雙矛千戶已經(jīng)感應(yīng)到這些觸手上的煞力與尸氣。
他極力的掙扎,試圖逃脫。
可這些觸手上的巨力,卻讓他難以動彈。
——在這神秀江中,水底之下,這頭六品上的何羅魚如魚得水,力量尤其強大,竟直追五品。
千戶的眼中,不禁現(xiàn)出了絕望之色。
沒想到他‘流星雙矛瓊漢斌’,竟然栽在了這里。
而此時楚希聲手中的刀,已經(jīng)化為一片白光。
極招*風(fēng)之痕!
楚希聲一刀就斬下此人的人頭。
隨著這雙矛千戶的頭顱拋飛而起,一身血氣與罡力崩散,他的尸體很快就被何羅魚煞尸的觸手絞成了碎末!
白癡!
楚希聲哂然一笑,他隨手用刀背一拍,將這千戶的人頭拍入到水中。
要沒一點把握,沒有可靠的后手,他怎敢將楚蕓蕓與陸亂離留在家里
他厚著臉皮也要將陸亂離請過來。
而此時另一位金牌殺手,也落入到了絕境當中。
他已陷入到十只觸手的圍攻,那些觸手纏繞著的煞力罡氣,強度足以與六品兵器正面抗擊,讓他左支右絀。
不過更致命的,卻是計錢錢的箭,從四里之外,一箭就射爆了這位金牌殺手的頭顱!
這不是計錢錢殺死的第一個目標。
她在岸上箭支連發(fā),已經(jīng)除去了三個試圖登上官船的七品。
楚希聲與這兩人之間的交鋒,就如電光火石。
僅僅片刻時間,兩大六品下的大高手,就已在楚希聲的身邊戰(zhàn)亡。
以至于在場許多人都沒反應(yīng)過來,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這一幕。
那位大理寺少卿布置的陣容堪稱豪華,僅現(xiàn)身的六品高手就有六人。
不過他們更重視司空馨。
唯一一個六品上階位的武修,正在與司空馨激烈交手,還有兩個六品下在打著下手,三人聯(lián)手合力,極力圍殺。
還有另一人,也穿著水師千戶的鐵甲,正拿著一只重锏追襲左天路,力圖將這個前秀水郡丞殺死,追得左天路面色發(fā)白,在甲板上四處逃竄。
不過當楚希聲的刀意遙空將此人鎖定,他不得不轉(zhuǎn)過身,含著幾分驚悸的看向了楚希聲。
這個重锏千戶的五官都藏在面甲之后,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不過那雙狹長的眼睛,卻含著強烈的忌憚。
他看著手持雙刀,踱步走來的楚希聲,還有楚希聲身后,那宛如妖魔亂舞般的十只何羅魚觸手,只覺頭皮一陣發(fā)麻!
展兄過來幫忙,這個家伙我搞不定!
如果只是楚希聲,他有信心在最多六十回合內(nèi)可將之解決。
那只六品上的何羅魚煞尸,卻非常的可怕。
當這一人一尸聯(lián)手,就更是極端的可怕。.
楚希聲的刀速與何羅魚的力量結(jié)合,可以爆發(fā)出極強的戰(zhàn)力。
尤其這附近,還藏著一個七品神射,隨時都可將他射殺。
重锏千戶預(yù)估自己如敢孤身應(yīng)對,可能活不過一個呼吸。
他喚的‘展兄’也是一位水師千戶,兵器是一對雙刀。
此人正配合兩位金牌殺手,圍攻著司空馨。
不過當重锏千戶高呼出聲,此人毫不猶豫的棄開司空馨,往楚希聲飛奔而來。
——如果他們?nèi)死^續(xù)聯(lián)手合攻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