唔
槐詩蹲下來,仔細端詳,伸手戳了戳他的腦門,感嘆:命真硬啊。
不愧是八卦爐,煉過之后,留下來的都是精華。
戳起來邦邦響。
死摳門的,就舍不得一點修正值唄。尼普頓扣著鼻孔,嗤笑。
為了省點私房錢,竟然連一秒鐘都沒燒夠,留下了殘骸。
簡直丟人!
哎呀,留下一點也無所謂啦,反正都是一棒子的事兒……
夸父擺手,再度拔出定海神針,舉起,卻聽見槐詩的聲音:等等!
嗯
槐詩抬起手,從歸墟里抽出了一塊琥珀色的結晶,抬起手,像是磕雞蛋一樣,在殘骸的腦門上磕破了。
頓時,里面封存的一縷詛咒就流了出來,落在了尸林君的殘缺靈魂上,蒙上了一層黑斑。
然后……卵用都沒有。
充其量不過是詛咒對方走路摔一跤的一個倒霉玩意兒而已,即便是瀕臨崩潰的統(tǒng)治者,也依舊不破防。
好了,請吧。
槐詩起身,讓開來,引手示意。
夸父舉起棒子,又有些懷疑,回頭看向他,滿是懷疑:人頭真的給我了
真的真的?;痹婞c頭。
那我可真的拿了嗷??涓缚粗谋砬?分辨任何細微的變化。
拿吧拿吧。
槐詩無奈的后退了一步,抬起雙手,我不搶你的人頭好吧
夸父于是松了一口氣,再度舉起鐵棒,可旋即又狐疑的看過來:你真……
我特么——槐詩翻了個白眼,直接掏出苦痛大錘。
啪!
眼看槐詩真的來搶,夸父急眼了,什么都顧不上,直接對著尸林君的腦門就是一棒!
一聲悶響之后,最后的哽咽聲猝然斷絕。
抽搐了一下之后,再無聲息。
死透了。
所有的觀測者,都陷入了呆滯。
就在距離從尸林君從血海中走出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里,戰(zhàn)斗開始十二秒鐘過后迎來結束,又過了半分鐘,戰(zhàn)場之上第一個統(tǒng)治者隕落的消息如同驚雷一樣傳遍了現(xiàn)境和地獄!
在指揮所的屏幕上,代表著尸林君的訊號徹底消失。
取而代之的是來自東夏、羅馬和天國譜系的三方聯(lián)合所締造的成就。開戰(zhàn)以來最為耀眼的戰(zhàn)果。
夸父、尼普頓,槐詩!
三人協(xié)力,就在血海和雷云的籠罩加持之下,強行將一整個全盛形態(tài)的統(tǒng)治者,挫骨揚灰!
真死了
寂靜。
短暫的寂靜里,夸父依舊不敢置信。
看著血染開光之后煥發(fā)金光的定海神針,他就愣住了,宛如石化。
等反應過來的時候,已經(jīng)感動的快要淚流面面。
啊,人頭,我的人頭……
好像拼盡了所有的力氣之后,終于從一個輔助的手里奪回了身為輸出的尊嚴,差點喜極而泣,這就是carry全場的感覺么!愛了愛了!
不,實際上也沒太carry吧
槐詩看著他一副八十歲老童生中了舉的樣子,不忍心戳破真相。
但狂喜的夸父已經(jīng)自動屏蔽了無關的雜音,抱著鐵棍開始傻笑:嘿嘿,我的人頭,嘿嘿嘿嘿……
不知為何,槐詩忽然很想要打人。
至于嗎!
在旁邊,尼普頓戳了戳槐詩,壓低聲音問:喂,你究竟給他留下了多大的陰影
哪兒有啊。
槐詩茫然的攤手,一臉無辜。
那他每次喝完酒之后罵人都要帶上你尼普頓明顯不信,搖頭嘖嘖感嘆:還說你喪盡天良,缺德到家,壞事做盡呢。
……都是醉話,哪里能信啊
槐詩擺手,面對流蜚語和朋友的誤解,也只是和煦一笑,釋然的說道:夸父老哥心直口快,性格爽朗,有什么想法也不藏在心里,有話就說,一口吐沫一個釘。所以,大家才都愿意聽他講話,相信他。
我就喜歡這樣的性格。況且,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,即便是偶爾說了什么不合適的話,忍忍也就過去了。
是吧,尼普頓老兄
……
尼普頓臉上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。
在這短暫的插曲過后,隨著勝利的喜悅消散,便再一次的,回想起起被單身俱樂部的老光棍們嘲笑時的悲憤,還有突然之間名聲掃地的屈辱……
沉默。
突如其來的沉默。
不知不覺的,他的手中的叉子已經(jīng)舉起。
對準了夸父那扭來扭去的屁股。
眼睛就已經(jīng)紅了。
那一瞬間,他腦中浮現(xiàn)出古老的斯巴達戰(zhàn)士們在溫泉關向著波斯大軍透出長矛的雄偉英姿;那一瞬間,他好像看到了明月之下帶著項圈的少年從瓜田中飛身躍起,沖著孽畜投出獵叉的輕靈身影……
那一瞬間,他不再是一個人!
而是復仇的化身!
就在無數(shù)歷代英豪欣慰的注視之中,尼普頓仰天長嘯著,飛身躍起,向著害自己淪落如此的萬惡之源,向著那個扭來扭曲的屁股,刺出了手中的復仇之叉!
狗東西給爺死?。。。?
伴隨著夸父凄厲的尖叫,來自深淵中的如雷怒吼,終于傳達到了這一片戰(zhàn)場。
大地的盡頭,血海掀起狂潮,數(shù)百米高的海嘯轟鳴著襲來。
在那一片漫卷的猩紅之中,龐大的輪廓隔著數(shù)十個深度緩緩浮現(xiàn)。森冷的身影從血海之鏡中浮現(xiàn),向著戰(zhàn)場俯瞰而來!
——亡國九卿·生長卿!
那一瞬間,戰(zhàn)場上,無數(shù)殘缺的尸骸齊齊一震,猛然睜開了空洞的眼瞳,獰笑著,看向了三人的所在。
然后……陷入呆滯。
齊刷刷的揉了揉眼睛。
只看到在夸父的慘叫聲里,一個膚色黝黑的肌肉大只佬踩在他的身上,手里的三戟叉插在他的腚上,反復的捅。
喪心病狂的大笑傳來。
血色飛濺。
在旁邊,好像默默路過的云中君還在試圖勸架:大哥算了算了……
可手機快門聲卻喀嚓不斷。
草,好怪?。?
生長卿呆滯,下意識的想要關掉投影,可又忍不住被那樣詭異的場景吸引。
再看一眼……h(huán)h