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她做的壞事太多,想必她平日里最怕的就是冤鬼向她索命,我這一下,已經(jīng)嚇得她肝膽俱裂,我怕再嚇?biāo)淮?她就真的被我嚇得變成鬼啦。"
她歪頭想了想,打量了一下周圍,唇邊露出俏皮笑容。
"這姚皇后好會享受,布置得這等舒適!小白,咱們既然來了,總不能入寶
山而空手回吧,你看看有什么喜歡的東西,只管拿,不必客氣。"
她燃起了燈燭,也不怕外面巡夜的人瞧見。
因為姚皇后的房中常年徹夜火燭不熄,要是一旦熄滅了,反而容易讓人懷疑。
玲瓏和外殿的宮人們?nèi)急荒c中了睡穴,一個個睡得死豬似的,人事不知。
她舉起蠟燭,開始在屋里翻箱倒柜起來。
墨白也不客氣,跟著她一起,東撿撿,西搜搜。
若水專找一些箱籠柜奩,可是一無所獲。
她本來想找找看,能不能發(fā)現(xiàn)一些密函之類的東西。
她相信姚皇后如果和那幕后神秘人有所往來的話,一定是通過書信的方式。
可她幾乎翻遍了整個房間,也沒有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。
甚至她連姚皇后的床底都找過了,也沒發(fā)現(xiàn)暗格之類的東西。
若水泄氣地直起身來,發(fā)現(xiàn)墨白正盯著一盞落地的九枝蓮花燭臺看個不停。
"小白,你看上這個了"她見墨白兩手空空,顯然和自己一樣,毫無發(fā)現(xiàn)。
"噓!"墨白突然伸出手指,按在若水的唇上。
他豎起耳朵,傾聽著外面的動靜,面色突地一變,一伸手攬過若水,從長窗外飛身而出,袍袖一拂,兩扇窗戶悄無聲息地關(guān)上,沒發(fā)出半點聲音。
他沒有長身,帶著若水貓腰躲在花叢中。
一條黑影突然出現(xiàn)在宮墻上,就像是一只蒼鷹飛了進來,落在墻頭。
那黑影靜靜地佇立在那兒,好一會,一動不動。
若水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,大氣也不敢透一口。
很顯然,那黑影正在側(cè)耳傾聽,然后,他像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似的,一雙冷電般的目光對著若水和墨白的藏身之處掃視過來。
姚皇后素來喜愛香花,她的寢殿之外更是種植了大片大片的奇花異卉。
雖然已經(jīng)過了子夜,有許多花仍然開得華美繁茂,陣陣香氣直沖若水的鼻端。
若水卻對這些香花極是敏感,只覺得鼻子癢癢的,險些打出噴嚏來,幸好被墨白眼疾手快地捂住,才沒有發(fā)出聲響。
就在那黑影轉(zhuǎn)頭向她瞧來的時候,若水發(fā)現(xiàn),那黑影的眼睛好生熟,像是在哪兒見過一樣。
她蹙起眉,仔細回想。
還沒等到她想到什么端倪,那黑影忽然從墻頭飛起,身后黑色的披風(fēng)鼓了起來,像一頭老鷹張開了翅膀,無聲無息地落在花圃中。
他一雙眼睛銳利之極,鷹視狼顧,在花圃中緩緩而行。
若水只感覺到墨白的手臂肌肉繃了起來,堅硬得像石頭一樣,很顯然,他在緊張!
她不由好奇起來。
居然能讓天下第一高手感到緊張,這黑影一定不是常人。
黑影漸漸走近了兩人藏身的花叢,若水不敢抬頭,只用眼角往他的方向掃視。
月光傾斜,照在他的半張臉上,他的臉很是瘦削,顴骨微微突出,眼眶深凹,臉色蒼白,模樣卻頗為清秀。
看長相他不過二十出頭,只是一張臉?biāo)罋獬脸?除了那雙銳利的眸子,看不出半點生氣。
他一步一步地走近若水的藏身之處,若水不知怎的,竟然開始感覺到緊張,這個黑影散發(fā)著一種巨大的、無形的壓力,讓她本能地感到危險。
很危險!
當(dāng)他沿著若水身側(cè)的花叢擦身而過的時候,若水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。
他的腳步突然一頓。
若水睜大雙眼,屏著呼吸。
黑影伸出手,"咔嚓"一聲,折斷了一根勾住他斗蓬的花枝,然后繼續(xù)前行。
他在整個花圃中轉(zhuǎn)了一圈之后,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什么異常,目光閃動,忽地伸手推開姚皇后的長窗,一個縱身跳了進去,隨后掩上了窗戶。
等到窗戶完全合攏的那一瞬,墨白帶著若水貓著腰,借著腳下的一片長草滑行而過,宛如溜冰一樣。
這樣的輕功,讓若水嘆為觀止。
她心中疑惑,那黑影真就這般厲害,竟然讓墨白也深為忌憚
他究竟是什么人
等墨白帶著若水安然回到太醫(yī)院時,若水腦中靈中一閃,想起那黑影,她見過!
那黑影縱身跳進姚皇后窗戶的時候,她看到了他的背影。
于是一下子想了起來。
他是……小安子!
若水險險驚呼出聲。
這小安子明顯不是真太監(jiān),他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跳窗進姚皇后的寢宮,總不會是和自己一個目的,想嚇唬嚇唬那姚皇后吧
難道說,他和那姚皇后之間,有不清不楚的關(guān)系
如果不是,他怎么會以一個男子的身份,毫不避諱地進入女子的閨房
雖然以姚皇后的年紀,已經(jīng)足夠當(dāng)他的娘親了。
若水為自己腦中產(chǎn)生的這個大膽想法暗自嘖舌。
不管是為了什么原因,姚皇后和這個神秘的小安子暗中勾結(jié),下毒想害死自己,卻是鐵板釘釘?shù)氖聦崳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