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市里調(diào)查組真的來調(diào)查虹橋被炸的原因,他在想自己該怎么說才最合適。
一上午,兩個人沒再說話。
辦公室里因為沒裝空調(diào),因此顯得特別的冷。
南方的冷不像北方。南方說冷,那是真的冷,能冷到骨子里去。
這種穿骨透髓的濕冷能讓人思想都僵化。
老吳在腳底下放了一個電烤爐,可能是功率太低的緣故,散發(fā)出來的熱量連老吳都無法滿足。
門窗都緊閉著,防止風(fēng)穿進來。
老吳又是一個煙不離手的老頭,氤氳的香煙繚繞在屋里,讓整個辦公室都充滿了濃濃的煙味,令人有種要窒息的感覺。
許一山覺得屋里太悶,便起身推門出去。
因為市里有調(diào)查組在,每間辦公室的人都沒缺席。
空曠的走廊里不見一個人,大家都躲在辦公室里,一是躲避嚴寒,二是此刻誰都不想拋頭露面。
茅山縣委縣政府同在一棟樓里辦公。
縣委占北頭,政府據(jù)南頭。中間被樓梯和電梯間隔開。
就好像有人劃了一道無形的界線一樣,許一山發(fā)現(xiàn),縣委與政府兩邊的人,都很自覺的井水不犯河水一樣,很少去對面串門。
地方志辦公室屬于政府管轄,許一山的水利學(xué)會當(dāng)然也就歸屬于政府這塊。
許一山與這棟大樓里的人絕大多數(shù)不認識,他沒地方可去。
猛地,他想起白玉就在婦聯(lián),于是轉(zhuǎn)身上了樓。
他沒去坐電梯,他不想與人呆在電梯里的那一刻尷尬。
婦聯(lián)就在地方志樓上,在大樓的北頭。
他很快就找到了婦聯(lián)辦公室,過去他來找過陳曉琪,算得上輕車熟路。
敲了門,屋里傳來白玉的聲音,“請進?!?
他一推開門,白玉便看到了他,驚喜地站起身迎過來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她掩飾不住激動,順手將門關(guān)上了,低聲道:“今天刮什么風(fēng)???”
許一山打量了一下她的辦公室,心生羨慕。
白玉現(xiàn)在是婦聯(lián)副主任,當(dāng)之無愧能享受單獨辦公的資格。
人家辦公室空調(diào)、電腦一應(yīng)俱全,比起他的水利學(xué)會,不知要豪華多少倍了。
水利學(xué)會的寒酸,在整棟樓里唯一能與之匹敵的就是老吳的地方志。
“你這真舒服?!痹S一山感嘆說道:“同一棟樓,天壤之別啊。”
白玉撅起嘴道:“譏諷我是不?你要覺得這里舒服,你來我這里上班啊?!?
許一山連忙搖頭道:“我一個大男人,怎么能干你們婦女的事?不來不來?!?
“不來還說?”白玉嗔怪道:“我這里有老虎,會吃了你?!?
“老虎倒沒有?!痹S一山嘿嘿笑道:“大美人倒有一個?!?
“滾吧你。”白玉含著笑道:“再取笑我,小心我罵你。說吧,有什么想說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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