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秀聽到這聲音,立在夜風中的身子輕輕一顫,抬眼朝上頭二樓望去,看到傅四爺斜倚在窗欄旁,低沉著臉望著她。
她只覺內(nèi)心沉悶,為了對付景沫,這次她利用了他,縱然心里有過糾結(jié)與掙扎,但以牙還牙,讓傅正禮看清景沫,讓她也嘗一嘗這種滋味,便覺得沒有做錯。她本來就是個為達目的不惜一切的人!
遂仰面直視著傅四爺,低聲道:"今日是我做的不對,你要如何處置,悉聽尊便!"
聽到上方清冷的一聲笑:"你道我該如何處置你"
景秀又抬眸看他一眼,見那雙眼睛沒有一絲溫度,再一想到往日他說話做事一貫溫柔風度,定是十分惱怒,才有這種神情,卻不知如何是好,只怔怔的站立著。
"你上來。"驀然就聽到他一聲低沉的吩咐。
景秀知他生氣,正是心有戚戚,剛想說話,卻見上方已看不到他的身影,她猶豫要不要上去解釋清楚
不由側(cè)身向后頭望去,夜色已濃早看不見傅正禮的身影,只奈眼下實在不好久留,會讓傅正禮起疑,便遲遲不踏腳,略一思索,仰起頭高聲賠罪道:"景秀有錯,改日自當負荊請罪,但此刻不是時候,只好告辭,萬分對不住。"
也不等里頭的人出聲,便逃離似得跑開了。
她不敢回頭多看一眼玲瓏十二館,想到他方才冷漠的神情,便戴好了斗篷上的帷帽,埋著頭直往前走。
天已暗,小徑上的路坑坑洼洼,實在不好走,一路步履艱難的走出叢林,幸而記得路,很快摸索到那條蜿蜒的長河,沿著河岸旁的路平坦,她加快了步伐,連走帶跑。
不消一刻鐘,看到不遠處的那堵高墻,她心下一喜,捂著胸口的跳動,大步跑過去,可剛跑幾步,腳就停了下拉,臉上的笑意也凝結(jié)。
只看到煢煢而立的人影站在那堵高墻前。
夜色中景秀雖看不太清面容,但心中已確定是何人,就如泥塑般的站立。
兩人隔著數(shù)米之遠,景秀正想著脫身的主意,見那身影動了動,再一細看,他正腳步沉緩的一步步向自己走來,待看清那張無表情的臉,她心下一慌,不由自主的向后一退。
傅四爺一身月白色的家常衣袍在黑夜中顯得尤為高潔,見景秀后退,他眼眸一黯,艱難地抬腳,不大穩(wěn)健的走了一步。
景秀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,正好撞上了他的視線,忙退后一步。
傅四爺則又向她邁了一步,景秀繼續(xù)后退,兩人一個上前,一個后退。
此番已把景秀逼的無路,身側(cè)是清澈的流水,身后已貼著一棵古樹,情急之下急忙道:"你再過來,我就跳下水了!"
倒映著河水的光亮處,傅四爺漆黑的眼眸仿佛映染成螢火流光,他簡短地:"
跳吧!"
四周草靜風止,只有面前的流水在緩慢而無聲地流淌著,景秀已感覺到一身冷意,再聽他平淡的話語,心口又寒了幾分,她咬了咬唇,解釋道:"我并非有意要利用你,也是逼不得已,我知道大姐姐喜歡你,可是你到底清楚她是什么人嗎她不像你看到那樣溫柔善良,反而口蜜腹劍,蛇蝎心腸……"
見他仍舊不為所動,景秀眼皮微微跳動了一下,他到底對景沫有情無情還難以看清,便轉(zhuǎn)了話道:"承認利用你有錯在先,但于你并不一定是壞處。你要真喜歡大姐姐,可礙著你們的身份,只能這樣偷偷摸摸的見面,還得提心吊膽會被父親發(fā)現(xiàn)。如今父親知道你們的關(guān)系,以他對大姐姐的疼愛,也許會允許你們往來。大姐姐為你做這么多,直至現(xiàn)在還不出閣,你也該給她個名分才是……"
為了脫命,她也不知道自己都亂說了什么,卻不曾注意到傅四爺聽到這些話,她每說一個字,他的臉色就沉一分,直到他聽不下去,薄怒喝道:"住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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