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才四點多,王城便說花送來了,已經(jīng)放到車上。
還拍了張照片發(fā)來。
封墨看著那巨大一束粉玫瑰,嬌艷欲滴,引人憐愛,嘴角不自覺地扯出笑來。
這是他第二次給千千送花。
上回,是兩人決定從頭再來時,他訂了香檳玫瑰直接送到公司去。
可后來聽說,那花她并沒有收,而是交給助手處理掉了。
今天,他親手獻(xiàn)上,倒要看她給不給面子,會不會收下。
這種浪漫肉麻的把戲,他并不擅長,想想送花時的場景,他還有點不好意思,但又很期待千千的反應(yīng)。
心思一飛,便越發(fā)坐不住了。
雖然事情還是很多,一堆爛攤子等著他善后,但他還是決定翹班一回,早早回去。
不料剛要離開,手機(jī)響起。
他定睛一看,家里的來電。
這些日子,他忙得天昏地暗,好些日子沒回家了。
但母親的情況,他每天都詢問過護(hù)工,一直關(guān)注著——手術(shù)后,病情暫時得到控制了,還算穩(wěn)定。
這會兒打電話來,想必不是母親身體有恙,八成是父親詢問公司的事。
"喂。"
那邊的確是封振霆,說話隱隱激動:"墨,我看到新聞了,也問了幾位董事,還是你厲害!這么艱難的局勢,你都能掌控!封世坤剛才跟我通電話,說這些日子夜夜失眠,寢食難安,現(xiàn)在總算能安心了!"
"嗯。"難得從父親口中聽到對自己的夸獎和贊賞,封墨淡淡應(yīng)了句,說,"現(xiàn)在只是我們暫時占上風(fēng)而已,頂峰還在死撐著,難保不會留有后手。"
"呵!他們哪里還有后手只怕早就在清算財產(chǎn),想著怎么將損失降到最低!"封振霆心情大好,說話都中氣十足,幸災(zāi)樂禍地道,"這一波巨大損失,他們肯定得賠得傾家蕩產(chǎn)!真是螳臂當(dāng)車,自不量力!"
封墨無聲笑了笑,沒接話。
放著過去,贏了這一仗,他肯定會狂妄自大,不乘勝追擊給對方打壓到永無翻身之地——那就不是他封墨!
而如今,經(jīng)歷了這么多,無論是事業(yè)的巔峰與低谷,還是跟千千的情斷與復(fù)合,都磨煉了他的心智,也讓他學(xué)會了低調(diào)、內(nèi)斂與謙遜。
況且這一次,他也的確沒什么好狂妄的。
能贏這一局,千千功不可沒,就算要狂妄,他狂的也不是自己的本事,而是自己的女人。
他有一個好女人。
封振霆見兒子不吭聲,笑了笑,馬上轉(zhuǎn)移話題:"那個……這些日子,你也辛苦了,都好久沒回家來,今天應(yīng)該能抽出空吧晚上回家吃頓飯,你媽吩咐廚房燉了補(bǔ)湯,做了你愛吃的菜,好些日子沒見到你,她也想念。"
記憶中,父親這么和顏悅色地與自己說話,還是在他年少時。
封墨有一瞬間的恍惚,心頭劃過一絲淡淡的溫情,但也只是一瞬便清醒過來。
"我今晚有事,回不去。"
"知道你忙,一頓飯不耽誤多少功夫的,你吃完再去忙。"
"今天實在不行,改天吧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