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小阮剛坐好,禮樂鼓聲齊響,龍輦慢慢地往前走起來了。
“有點激動?!彼嬷目冢÷曊f道。
晏禾把她摟進懷里,低聲笑了起來:“你可是真鳳,真鳳無所畏懼?!?
“你小聲點,讓人聽到笑話我?”孟小阮往他胳膊上擰了一把。
“真鳳在我身邊,誰敢笑?!标毯涛兆∷氖?,撩開一角窗簾讓她看,“你看外面?!?
孟小阮朝著馬車窗外看去,百官群臣都站在宮道兩邊,畢恭畢敬,連頭都不敢抬一下。哪怕是近些日子在御書房和晏禾爭得臉紅脖子粗的那些老頑固,一樣站得跟老松似的,動也不敢動。
“他們得到了想要的,想要維持這份權(quán)力和榮耀,就得站在外面,朝我低頭。”晏禾放下簾子,低聲道:“我要治理國家,也離不開這些人。朝堂之上,君臣之間,講的也是互相利用,互相權(quán)衡。當(dāng)然,我也不留那些沒用的廢物和居心叵測之輩。”
“那何時可以廣開大考,我的女子書院呢?”孟小阮小聲問道。
“別急,都會來的。”晏禾把她攬進懷中,低聲道。
……
皇廟在京城外的勝園。
車馬走了近兩個時辰才到,好在車里墊子柔軟,坐著不累。廟中的主持早已帶著眾僧等待著,待帝后二人攜手進了寺廟大門,寺鐘頓時敲響。
聲聲渾厚,聲聲遠揚。
“你上回挨打,是在這兒嗎?”孟小阮抬頭看向晏禾,小聲問道。
“是?!标毯厅c頭。上回為了取消和丹陽的婚約,晏禾就是跪在這里,被老皇帝用鞭子抽得血肉模糊。
他這個人極能忍。小時候被鎖在廢宮的經(jīng)歷,讓他早早就學(xué)會了忍耐。欲成大事,必能忍常人不能忍受的苦,他有耐心等,也擅長迂回,因為他要保住的不僅是自己,還有身邊每一個為他出生入死,視他為王的人。
所有的耐心都有了回報,他站在曾經(jīng)挨打的地方,牽著他最喜歡的人,擁有了整個大周國。
若有可能,他還想擁有整個天下,一統(tǒng)四海。
“你會實現(xiàn)的。”孟小阮靜靜地聽他說完,轉(zhuǎn)頭說道:“我的陛下,無需輕舟,自越萬山?!?
這山這水,這風(fēng)這月都會聽他召喚,助他踏遍四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