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咬緊了牙,一鞭接一鞭地往他背上抽打。
“你母親犟,你也犟,很好!”皇帝打紅了眼,越抽越用力。
晏禾聽到母親二字,眸色瞬間沉寂。
五歲前,他不知見母親哭過多少回?;实垡彩沁@般抽打過她,她當時一聲不吭,從不求饒。但她發(fā)現(xiàn)晏禾在偷看,嚇得小臉都白透了,眼淚刷地一下涌了出來。后來皇帝每次動手之前,她都會把晏禾送去太后那里,再回來默默地挨打。他問過母親,為什么父皇要這樣打她,她卻從不肯說。
直到現(xiàn)在,晏禾也沒弄明白,為什么父皇那般虐打母親。
啪、啪啪……
鞭子狠狠地抽下來,把他的背抽得血肉模糊。傷口疊加在舊傷上,鮮血涌了又涌,淌了滿背,滴滴答答地往下落。
“娶不娶?你說!”皇帝怒斥道。
“不娶,父皇要么現(xiàn)在殺了我,要么,我回去殺了丹陽?!标毯屉p拳緊握,不肯退讓。
皇帝抽了幾十鞭,氣喘吁吁,滿頭大汗,晏禾的背也抽爛了,他這才停下來,把還在滴血的鞭子丟在地上,冷冷地說道:“你就跪在這里,什么時候想明白,什么時候再出來?!?
晏禾抬頭看向那些牌位,鴉羽一般的睫微顫了一下,眸中水靜波平,不見絲毫情緒。他沉默了一會,直接站了起來。
“父皇,有一個閑散的、沒有外戚牽絆,還忠心于你,隨時可以為你掃平天下的兒子,難道不好嗎?”
皇帝收住腳步,慢慢轉(zhuǎn)頭看向了他。已顯老態(tài)的雙眼里,泛起幾分訝然。
暮色漸濃。
王府里的戲臺已然搭好,各式瓜果蔬菜肉類源源不斷地送進了廚房,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,全府上下都在為了明日大婚做準備。
孟小阮放下繡針,看著眼前的喜服,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勁。明天他就要穿上這身喜服迎娶他的正妃了,現(xiàn)在愛她,誰能保證以后還愛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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