郊外的公路上也不見一輛車子,他心急如焚,把速度提了起來,如果快的話,一個小時就能趕到山腳下。
天上的閃電一道接一道,猶如鬼爪一般,把天空撕得四分五裂,在耀眼的光亮下,不僅公路兩旁的禾田看得清清楚楚,汪海洋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遠(yuǎn)處山腰上架設(shè)電纜的鐵三角架。
很久沒有見到這么駭人的雷暴天氣,大自然正在汪海洋面前展現(xiàn)無窮無盡的威力。
悶雷一個接一個,一道閃電劃過,眼前的公路象一條白色的帶子展現(xiàn)出來,下一秒,又被無盡的黑
暗吞沒。
由于喝了太多的酒,汪海洋的頭此時痛得炸裂開來,他心系著尼姑們的安危,一手握著方向盤,一手捂著腦門,強(qiáng)打精神,在空曠的原野上象個亡命徒豕突狼奔。
轉(zhuǎn)過最后一座山后,天子山那鬼魅般的身影映入眼簾,果然,在半山腰上有火光燃起。
天,都燒了這么久,不知廟里燒成什么樣子了。
汪海洋恨不得插上翅膀飛上山去,可惜,車子還開不到山腳下,還得自己步行去。
眼見離路口不遠(yuǎn)了,突然一個落地雷在附近響起,車玻璃居然給震碎了,一塊碎片插。
進(jìn)了他的胳脯上,還沒等汪海洋回過魂來,一道閃電在眼前劃過,在耀眼的強(qiáng)光中,一個人影向他撲來!
汪海洋嚇了一跳,本能的一甩方向盤,車子直直的撞向路邊的一棵樹上。
“砰”的一聲,由于慣性,汪海洋一頭撞在方向盤上,腦袋‘嗡’的一下,頓時失去了知覺。
不知過了多久,汪海洋感到渾身冰涼,艱難的抬起頭,發(fā)現(xiàn)天空正下著瓢潑大雨,雨水從破裂的玻璃中淋進(jìn)來,渾身都給淋濕。
了,整個車內(nèi)都是水。
頭痛得不得了,不過雨水一淋,人反而清。
醒了。
他踉踉蹌蹌的下了車,天子山已經(jīng)隱沒在雨水中,火光已經(jīng)消失了。
他摸了摸額頭,已經(jīng)腫起了老大一塊,他一咬牙,又拔掉了右胳膊的那塊玻璃碎片,那碎片插得很深,血汩。
汩而出。
媽。
的,不是有個人在前方出現(xiàn)嗎?人呢?他四周看了一下,沒有任何人影,媽。
的,見鬼了,難道是幻覺?
顧不得這么多了,他拔腳就朝小路跑過去。
現(xiàn)在他顧不了自己,唯一關(guān)心的是尼姑們的生死,那群他愛著的女人的生死。
在傾盆大雨中,他在田間小路上狂奔。
腦袋越來越痛,他一手捂著受傷的胳膊,在艱難中前行。
漆黑的夜吞沒了一切,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,小路泥濘不堪,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,結(jié)果一連摔了幾個跟頭,變成了一個泥人。
此刻的他就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。
而慈云寺就是溫暖的港灣。
好不容易到了山腳,上山的路變得更為艱難和危險,他象一個半死的人拖著疲倦的身軀在做最后的掙扎。
到了最后,他幾乎是匍匐著前進(jìn),近了,離大門近了,就只有幾十階石梯了。
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,當(dāng)他再一次咬著牙站立起來的時候,幾道手電光照在他身上。
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:“汪保安——”
那是個熟悉的聲音,汪海洋露。
出微笑,一下癱在路邊的草叢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