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氏這時候來,能安什么好心?
是嫌她死得太慢,前來送她一程吧。
沈沁咽不下這口氣。
她顧不上肚子正在難受著,想要起身痛罵柳氏一頓,卻被一旁的常嬤嬤攔了下來。
“夫人保重身體要緊,就讓我這個老婆子去會一會她,我就不信了,諾大的一個侯府,竟然能讓一個妾室翻天了不成?”
常嬤嬤安頓好沈沁,起身整理了一番著裝,帶著通天的氣勢,來到院門口。
她看向面前站著的柳氏一行人,冷哼一聲。
“我道是誰,在我家夫人院門口前亂嚷嚷?!?
“原來是夢樂軒的柳姨娘啊,我聽那說話的語氣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勾欄瓦舍的妓子在招客呢。”
常嬤嬤的這番話,引得周圍的丫鬟們都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這笑聲仿佛是點燃炸藥的火星,讓柳姨娘原本化著精致妝容的臉,被氣得硬生生扭曲了幾分。
“你放肆!”
她本就是憑著妖嬈嫵媚的長相,才抬進(jìn)侯府的。
卻最討厭別人說她像妓女。
尤其是當(dāng)著她的面說。
柳氏剛想上前幾步,給常嬤嬤點顏色瞧瞧,就被及時趕來的云嬤嬤拽住胳膊。
云嬤嬤是柳氏從娘家?guī)淼馁N身嬤嬤。
云嬤嬤對著柳氏輕輕搖了搖頭,在柳氏耳邊小聲嘀咕。
“小不忍則亂大謀,這個常嬤嬤就是想故意激怒你,切不可上當(dāng),正事要緊?!?
話雖如此,但柳氏就是咽不下這口氣。
她使勁甩了一下衣袖,別過臉,不在看向常嬤嬤。
云嬤嬤上前幾步,拂了拂身,臉上雖然掛著笑,但說出口得話卻十分惡毒。
“我家姨娘也是一片好心,擔(dān)心夫人的安危,怕夫人身邊沒有大夫,萬一一不小心,一尸兩命,那可就……”
“我呸!”云嬤嬤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常嬤嬤厲聲打斷。
“你算哪根蔥啊,敢隨意詛咒堂堂四等侯府的當(dāng)家主母,你有幾條賤命能抵得上我家夫人和未出世的小姐或少爺?”
“真是狗隨主人,主人不是什么好東西,這狗,也強不到哪去?!?
“你!你敢罵我是狗!”云嬤嬤伸出去的手,氣得直發(fā)抖。
“我罵的是恬不知恥,不知尊卑的賤狗!”
常嬤嬤戰(zhàn)斗力爆表,持續(xù)輸出。
“我就沒見過誰家主母生孩子,小妾眼巴巴上趕著找不痛快的。”
“要是我家主母有個三長兩短,你們也別想有好日子過!”
常嬤嬤此話一出,柳氏和云嬤嬤直接被釘在原地。
倆人被罵成這樣,都不愿離開。
因為這次機會對她們來講十分難得,她們苦心籌謀了這么久,不可能輕易放棄。
要是這次不能徹底鏟除沈氏及其腹中孩子,必定后患無窮。
她們原想著穩(wěn)婆是指望不上了,趁著這邊手忙腳亂,不知所措的時候,再送一個張大夫過來。
誰成想,這里還有個這么難纏的老嬤嬤。
常嬤嬤直挺挺的站在芙蓉院門口,仿佛一位駐守邊疆的戰(zhàn)士。
氣勢十足,不允許敵人踏入領(lǐng)土分毫。
兩方人就站在院門前僵持著,誰也不讓誰。
“讓張大夫進(jìn)去?!?
此時,一道頗具威嚴(yán)的聲音,徹底打破了當(dāng)下微妙的局面。
常嬤嬤見到來人,滿臉的不可置信,她顫抖著聲音問。
“侯爺……您……竟然讓一個明知不安好心的大夫去替夫人接生?”
來的人正是平陽侯府的侯爺,沈沁的丈夫,謝清薇的父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