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長翎不信佛,不信命,他只信事在人為,人定勝天。“戒律大師,好久不見。不知,大師因何事尋我?”
戒律大師睜開了眼,那一雙本應(yīng)隨著歲月逐漸蒼老渾濁的眼珠,如今卻是閃著澄清的精光,似乎只要一眼,就能看透人心。他深深地盯著謝長翎的眼睛,忽而笑道:“謝施主,人心皆有欲望,只望施主切莫因欲生魔才好。人生在世,本就難得兩全。”
謝長翎被他的話中有話,點(diǎn)中了心房,只回道:“五年前京城相遇,主持還曾勸過我,為人莫要太清心寡欲?!?
“物極必反。如今,都已五年了。不是嗎?”戒律大師說完此話,再一次閉上了眼睛,默默敲起了木魚。“謝施主心中所謀之事,大事坦蕩,小事竊竊??蛇@世間之事,到底何為大,何為???”
“此處只你我二人,還請(qǐng)主持明?!敝x長翎皺眉不喜,比起五年前,這位戒律大師的啞謎越來越讓人迷糊了。
然而,回答謝長翎的只剩下一陣木魚聲。
等了片刻,見戒律大師再無開口的意愿,謝長翎又拜了一次佛像,而后起身離開了內(nèi)堂。他心中所謀之事,自然是天下大事。天下為大,自然坦蕩。
客院內(nèi),沈昭月睡了半柱香的時(shí)辰,才伸著懶腰,緩緩轉(zhuǎn)醒。比起在謝家,竟是覺得在外頭更輕松自在些,睡得更舒坦,畢竟再無人會(huì)半夜進(jìn)她的房了。
“煮了餛飩?”一陣豬油香氣飄來,沈昭月側(cè)目望去,桌上早擺了一碗餛飩,香葉已是等不及吃了兩口?!澳愕故秦澴?,也不喊我起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