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香葉,再給我一顆酸梅?!鄙蛘言驴吭隈R車的軟塌上,一只手撐著腦袋,另一只手時不時捂住了胸口,那一陣陣往上涌起的嘔吐感,讓她渾身乏力。
香葉連忙轉(zhuǎn)身從一旁的罐子里倒出了腌制好的酸梅,塞進(jìn)了沈昭月的嘴里,“這一路上多是顛簸,怕是要有月余才能到京城。這酸梅,也不知能撐到幾時?!?
新任的廣陵太守已上任,謝長翎收到京城的急召,因而匆匆收拾了行囊,謝家連送行酒都沒來得及擺,一群人就已浩浩蕩蕩地趕路了。
若只是謝長翎獨(dú)自回京,倒是方便??蛇€要帶著謝輕舟與沈昭月,那只得多備了三輛馬車,托運(yùn)著行禮去京城。
一路上,謝長翎催著趕路,馬車內(nèi)更為顛簸,沈昭月自出發(fā)的第一日起,就抱著木桶吐了起來。
將酸梅含在了舌根處,壓下了嗓子里的惡心。可她總是覺得胸悶,“這車簾,也掀起一些吧?!?
香葉見沈昭月半瞇著眼睛,全無力氣的模樣,趕緊將車簾卷起了一半。“姑娘若實(shí)在不舒服,還是下車走走為好?!?
“要趕著回京,怎能因?yàn)槲彝O??”沈昭月擺了擺手,她幼時從安陽去金陵,也是這般。吐著吐著,就好了。
這一路上,香葉時刻守著沈昭月,生怕她將膽汁都吐出來。明明去京城是件好事,可現(xiàn)在怕是連身子都快廢了,吃也吃不下,睡也睡不好?!霸缰溃覀兙土粼趶V陵了。何必出來,受這個罪。”
她何曾不想留在廣陵?沈昭月暗自嘆氣,那日她問謝輕舟是否真的想做官。
謝輕舟答:“人生在世,誰不想做官,做大官呢?月兒,其實(shí)我心中明白,若非大房出了事,怕也輪不到我出頭。既有了機(jī)會,我自然要抓住?!?
謝輕舟想抓住這機(jī)會,她難道還能攔著他不成?即便她一人留在謝府,往后如何,那才是真的不知道了。
“做人,總不能坐以待斃啊?!鄙蛘言履盍艘痪?,而后一陣惡心又涌了上來,“嘔——”
香葉立刻將一旁的木桶遞了過去,接了一口酸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