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爹知道,爹爹知道,”沈定山忍住鼻間的酸意,還是迎風(fēng)而站,他可以想象的出來,他的妻子到底是怎么樣的跟女兒說著這些的,女兒才是四歲,她一定是一遍又一遍的說著,讓女兒記下,四歲的孩子,她怎么可能會胡說,怎么可能會說謊。
沈老夫人現(xiàn)在也是急了,“阿凝,你可要知道,如果沈清容成了沈家嫡女,你以后的嫁妝就要分她一半,你可愿意,那是你母親為你留下的?!?
“姐姐不要娘親的嫁妝?!?
沈清辭抬起自己的小臉,一臉的認(rèn)真,“娘說過……”她的聲音就像是大山一樣,沉沉的壓在了所有人的心上。在場的所有人,也是包括沈老夫人在內(nèi)。
“娘說,她的嫁妝不給阿凝,也不給姐姐?!?
“那……”沈老夫眼睛一亮,莫不成要給……
“娘說……”沈清辭盯著沈定山隱忍的臉,她想起同爹爹一起餓死的將士,想起餓的走不動路,卻還是想著他的阿凝時的心疼,以及爹爹出戰(zhàn)卻是戰(zhàn)死之時,她就沒有辦法用那些妝,她就沒有辦法吃飯,她說法沒有辦法喝水,可是她上輩子卻是拿著那些嫁妝,送給黃東安,讓他吃著她的,穿著她的,最后卻是砍了她的手腕,打折了她全身的骨頭。
她的爹爹是戰(zhàn)死的,她的爹爹也是餓死的。
她抿緊自己的小嘴,聲音一字一句,重重成傷。
“娘說,她的嫁妝都是給爹爹,讓爹爹帶去軍隊,給那些叔叔買米,買面,買衣,讓他們的不至于在保家衛(wèi)國之時,還要餓著肚子?!?
沈定山閉上眼睛,鼻子內(nèi)的呼吸已經(jīng)哽咽。
他的雪飛,果真,還是最懂她的。
沈老夫人不信,她長長的深吸了好幾口氣,免的自己被氣死。
“阿凝,你還小,你不知道嫁妝對于女子的重要性,如果沒有嫁妝,你還讓你姐姐怎么嫁,還怎么十里紅妝?”沈老夫人拿著沈清辭的話來堵他,想著小孩子好騙,好哄,她只是記得大人說的話,也只認(rèn)了這句話。
而她現(xiàn)在心里知道,過繼的事可能是辦不成了,這是沈雪飛的要求,也可以說臨終遺,那么以著沈定山的性子,這嫡子的事,已經(jīng)沒有他們的二房的事情了。
沈文浩的嫡子之位也都是訂在鐵板上面了,而現(xiàn)在她也是不提過繼,那些嫁妝可是不能放,她當(dāng)時可是清點過那些嫁的,那可都是世間少有的稀世珍寶,不要說上百臺,就算是給她一箱,那也都是價值連城,她還有那么多的孫子和孫女,這些可都是她要給自己孫子和孫女當(dāng)陪嫁的,如果真的是讓沈定山賣了全部充成了軍費,那么,她以后還有個什么指望。
“對啊,阿凝,”大房媳婦連忙的插話,當(dāng)然剛才也是被嚇到了,這才是反應(yīng)了過來,“沒有了嫁妝,你就不能嫁姐姐,就不能答應(yīng)你娘的要做的事情了?!?
“不,”沈清辭這個不字說的十分的重,“姐姐的嫁妝,爹爹賺,大哥賺,阿凝也會賺銀子,給姐姐一個十里紅妝,”“他們家不需要娘的嫁產(chǎn),他們要的東西,可以自己回來,她會賺銀子,她很會賺銀子,她會賺銀多很多的銀子,她要像當(dāng)初娘出嫁的一樣,給姐姐一個絕無僅有的十里紅妝。不會讓任何人看不起她姐姐,她要她讓姐姐不輸于京中的任何一個貴女,她也要賺更多的銀子,給爹爹,給那些背井離鄉(xiāng),保家衛(wèi)國的人,她這輩子發(fā)誓,她一定會用她的雙手,為他們賺去米面,為他們賺去棉衣,為他們賺去希望,也為他們賺回來命。
好,好,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