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巧明,你介紹信呢?”
在周于峰念到第一個人的名字時,之前的婦人舉手往前靠了靠,用力點(diǎn)著頭,連忙說著:“介紹信在這,就是石支書幫我開的?!?
婦人小心翼翼地把一張白紙遞給了周于峰,后者仔細(xì)地看了起來,白家莊村大隊的紅章清晰地蓋著,標(biāo)注的同志人數(shù),正是婦人與她的愛人。
雖是在84年4月的時候就頒布了華夏居民的身份證,但普及度只到了城市地區(qū),且大多數(shù)是有正式單位的同志,戶口簿和介紹信依舊是主要證明身份的方式。
“戶口簿也帶了吧?”
周于峰又問道,婦人隨即從衣服內(nèi)兜里拿出了大紅封皮的戶口簿,一并遞給了他,同時在一旁解釋起來:
“俺家里七口人,我跟我這口子來這里后,家里的牲口,就只能讓孩子們喂了,年輕人粗心,我真擔(dān)心把幾頭豬給折騰出病來。周廠長,錢的事,您今天可一定要給到我們呀!”
“嗯,核對清楚后,一定會給把錢給到你們手里。”
周于峰仔細(xì)頂對了一遍后,便把介紹信和戶口簿還到了叫白巧明的婦人的手里。
“總共是欠你七萬,在一旁等等,一會跟著我去銀行取錢。”
周于峰說了一句安心的話,婦人連忙彎腰一個勁地致謝。
安頓好這一家后,周于峰便喊起了下一個人的名字,村民們紛紛往前湊著。
“白貴芳,你家三萬...”
“白連連,你家一萬兩千塊...”
看著周于峰與村民們核對著信息,讓沈自染的心里更是過意不去,本來脾性就正,父親的事還擺在那里,到最后人家還是一碼歸一碼了。
尤其是那一聲“把手放開”,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沈自染會在此刻,一直想著這句話,也在當(dāng)時的那一瞬間,有了很大的安全感。
望著周于峰與村民們嚴(yán)厲地說著話,心里有了很大的依靠,他肯定能處理好這事的。
“呼...”
沈佑平長長地吁了一口氣,老人又豈能不明白周于峰這小子為自己做的這一些,能夠如此妥善地處理這件事,那一份名單,肯定是下了很大功夫的。
“于峰,你這樣做,讓我哪有臉去見你,沈佑明的事,我家欠你的太多了,還有沈自強(qiáng),盜版磁帶的事,可是給你的企業(yè)造成了損失...”
老人細(xì)細(xì)想著這些事情,眼眶在此刻軟了下來,微微地發(fā)紅。
但現(xiàn)在沈佑平這一家人心里都是非常踏實(shí)的,哪里還有底氣喊出“不用幫忙”類似的話,這些村民們在屋里住的第一晚,就已經(jīng)讓他們的情緒到了崩潰的地步。
“那個...于峰,你渴了吧,孩子,實(shí)在是太辛苦你了,阿姨去給你倒杯水去?!?
過了片刻后,曲貴餓討好地喊了一聲,連忙跑到了廚房里,迅速倒了一杯可以直接喝的溫水后,雙手給周于峰端了出來。
“先不用了?!?
周于峰扭頭看了曲貴餓一眼,淡淡說了一聲后,便繼續(xù)與村民們核對信息。
婦人也不絕對尷尬,笑了笑后,端著杯子走到了蔣小朵的身邊,又關(guān)心地說道:
“小朵,你快喝一口水吧,溫的,剛剛好,阿姨瞧見你的嘴唇都起皮了。”
“哦...謝謝曲姨了?!?
蔣小朵接過了曲貴餓遞過來的水杯,心里是很不適應(yīng)婦人的這副樣子的。
之后沈佑平、曲貴餓等人,就坐在沙發(fā)這一邊,看著周于峰處理這件事。
大概在四十分鐘之后,周于峰核對清楚了手里的名單,所欠的金額,與當(dāng)時白支書說得一樣,而再一次聽到所欠這么多錢時,曲貴餓心里還是不免得緊張了起來。
婦人會胡思亂想,這周于峰不該會突然就撂攤子不幫了吧?那沈自強(qiáng)就徹底完了!
“行,那就核對清楚了,大家伙跟我去銀行,一會把欠大家的錢給結(jié)了。”
周于峰又說了一句,收起名單打算走出屋子時,一道不善的聲音喊了起來:
“什么意思?怎么沒有念我的名字?那沈自強(qiáng)可是讓我投資了三萬塊!”
隨之一個漢子面露兇色地?fù)踉谥苡诜迳砬?,直直地瞪著他?
而在下一刻,黑子當(dāng)即就站在了漢子的身后,少年緊緊地握著拳頭,這人要是敢對周廠長動一下,就會立馬用拳頭砸在頭上!
“剛剛還沒念到誰的名字?”
周于峰掃了眼眾人,卻是這樣問了起來,表情從容,也忽視了眼前面露不善的漢子。
“還有我!”
人群中又有一個男人舉手站了出來,同樣是一副不悅的表情,同時不悅地說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