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危慢慢吞吞地上了二樓,還沒來得及進他慣常去的包間,身后就伸出一只大手,驀地抓住了他的后領,將他生生給拖了進去。
“喂喂喂……”
謝危條件反射地抬臂掃去,手肘裹挾著凌厲勁風,直逼身后那人的肋骨。
他常年在宮中當差,武藝自然不俗,不然也當選不了長史。
這一肘若是實打?qū)崜糁?,足以讓對方疼上半天?
然而,那只大手的主人顯然也非易與之輩,竟身形一側(cè)輕巧避開,同時右手先松后抓,看似隨意的動作,卻輕巧化解了謝危的反擊,反倒將他的手腕牢牢擒在掌中。
謝危眉頭一蹙,腳下順勢一轉(zhuǎn),左手成掌,帶著破風之聲直擊對方咽喉,動作干凈利落,沒有半分拖泥帶水。
對方嗤笑一聲,頭微微低下避開掌風,與此同時,右腿如鞭橫掃,直取謝危下盤。
謝危見狀,只得抬腿格擋,電光火石間,兩人在這狹小的包間里拆招對打起來。
兩人皆是行家,出手盡是殺招,卻又都留著分寸,點到即止。
包間內(nèi)的桌椅板凳被撞得噼啪作響,茶盞碗碟更是摔了一地,狼藉不堪。
即便如此,兩人仍刻意控制著動靜,生怕驚動樓下的茶客。
謝危眉頭一蹙,腳下旋身轉(zhuǎn)體,左手凝掌如刀,直取對方咽喉,招式干凈利落,沒有半分冗余。
對方卻嗤笑一聲,垂首避開呼嘯的掌風,同時右腿如鋼鞭橫掃,直攻謝危下盤。
謝危見狀,只得提膝格擋,兩人霎時間在這逼仄的包間里拆招交手。
二人皆是武學行家,出手盡是狠辣殺招,卻又都留著三分余地,點到即止。包間內(nèi)的桌椅被撞得噼啪作響,茶盞碗碟摔了滿地狼藉,即便如此,兩人仍刻意收束著動靜,生怕驚動樓下的茶客。
謝危一記直拳搗向?qū)Ψ叫乜?,對方?cè)身閃避的同時,揮掌拍向謝危肩頭。
謝危順勢矮身下蹲,從對方胯下鉆過,反手一掌推向?qū)Ψ胶笱?
對方身形急轉(zhuǎn),竟凌空旋身踢出一腳,腳尖直指謝危面門。
謝危急忙仰身避讓,卻不料這一腳原是虛招。
對方落地的瞬間已然欺身而上,雙手如鐵鉗般探出,直取謝危雙肩的麻穴。
謝危暗贊一聲“好身手”,雙臂交叉上擋,同時膝蓋猛地上頂,直撞對方小腹。
蕭承煜見他反應迅捷,不由低贊一聲“好”,急忙收手后撤,險之又險地避過這一記膝撞。
兩人分開站定,皆是氣息微促,額角滲出薄汗。
謝危瞇了瞇眼,氣得哭笑不得道:“蕭承煜!?你這混賬,突然偷襲我,有你這樣做事的嗎?”
蕭承煜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襟,淡淡道:“你不是早就認出來了么?”
其實兩人在交手的瞬間就已然認出了彼此。
不過是順勢過過招,重溫了下曾經(jīng)的童年罷了。
聞,謝危翻了個白眼,動手收拾被撞翻的桌椅:“你這家伙……不過你身手倒是精進不少,方才那幾招我都險些接不住。”
“彼此彼此?!笔挸徐仙锨按钍?,“你在宮中這些年也沒荒廢武藝,那套擒拿手練得愈發(fā)爐火純青了。”
“那是自然?!敝x危得意一笑,“在御前當差,若是沒點真本事,那怎么行?”
兩人很快將包間收拾妥當。
這時候,小二重新端了酒菜上樓,忐忑地敲了敲門。
“進來?!?
小二輕輕推開門,瞧見里間的情況,卻也不敢多看,悄然放下酒菜,低聲道:“二位客官,可是小店招待不周?”
“出去?!敝x危又丟了塊碎銀子過去,“管好嘴,這里的東西暫時不用你來收拾?!?
小二見此,頓時眉開眼笑了,也不多留,單手捂住嘴,就低頭哈腰地離開了。
很快,房間里只剩下兩人了。
謝危倒了一杯酒,推了過去,“你如今倒是從酒改成茶了?怎么,戒了?我可記得,從前的你,非美酒不喝,非烈馬不騎……”
蕭承煜微微扯了扯唇角,“都是年少輕狂了?!?
“罷了,如今這情況也不適合喝酒,你要是想喝茶,那且喝茶?!闭f著,謝危重新叫小二沏了壺新茶,挑了挑眉,打量著蕭承煜,“你小子膽子倒大,這時候還敢在外面晃悠?!?
“外面都在傳燕王世子中毒,即將暴斃,京兆尹都在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你身為貼身護衛(wèi),也不上點心?不怕成為殉道亡魂!?”
蕭承煜接過茶盞,苦笑一聲:“世子還活著呢,只是……情況不大好罷了?!?
“毒還沒解掉?”謝危見他臉色,不由蹙眉。
“哪里是能這般輕易能解的?!笔挸徐蠂@了口氣,“倒是有幸尋了位懂毒的大夫,但沒有完整的解毒方子,現(xiàn)在也是在試毒解毒的階段。說是只能延遲十日的時間,若是還尋不到幕后之人,世子恐怕就……”
“十日?”謝危倒吸了一口,“那不久了。如今真是多事之秋,無論是宮里宮外都不太平……”
他頓了頓,看向蕭承煜,“那可有什么線索了?”
蕭承煜搖了搖頭。
“那燕王可……知曉?”謝危問道。
畢竟,晏臨樓可是燕王唯一的嫡出世子,若是真的在京中出事,以如今朝中的情況,難保燕王不會有什么異動。
屆時,遭殃的只會是安京的老百姓。
蕭承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而是從懷中取出畫紙,推到謝危面前,“我今日來尋你,是想求你幫忙?!?
“幫我查一查這紋身的來歷。”
謝危接過來那張張,細細端詳,眉頭漸漸擰緊,“這圖案像只展翅的飛鳥,線條流暢,手法精湛。你從哪里得來的?”
“昨夜抓到個暗哨,那人咬舌自盡了,身上別無他物,唯有這處紋身?!笔挸徐先鐚嵪喔?,“我懷疑是什么組織的標記?!?
“很有可能?!敝x危將紙張對著光線細看打量,翻來覆去了幾遍后,他遲疑道,“這鳥兒的形態(tài)……怎么瞧著有些像宮中的紋樣?”
蕭承煜心中一動:“宮中?什么意思?”
謝危沉吟片刻才-->>道:“宮中有處叫飛鳥司的地方,專司傳遞消息,處理些……見不得光的事。只是那地方極為神秘,就連我們御林軍也極少接觸?!?
“飛鳥司?”蕭承煜從未聽過這名號,“具體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