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般想著,他的腳步卻是愈發(fā)急了。
劉誠當然知道謝危不會帶女人入宮,但如果是宮里的女人呢?
宮廷里的宮女除非主子特別恩典的,基本都要年過二十五才會被恩準放歸家去。
二十五歲雖不算大,對于女子而,依舊是風華正茂,但女子春華有昭,再出去卻是不好說人家的。
故而,也有宮女會私下跟侍衛(wèi)看對眼,私定終身的,然后等到時機成熟后,再出宮續(xù)佳緣的。
若是那些后妃娘娘們跟前的得寵女官,那就更不得了了……
他也曾經(jīng)聽過,有不少宮女對謝危暗送秋波,但謝危似乎對此并不感興趣,惹了不少姑娘傷心。
可要是這回,謝危開了竅呢?
他不由地想起,上回謝危替那位貌美如花的女醫(yī)出頭時的情景。
那姑娘是真的長得閉月羞花,就算是比之宮內(nèi)的宮妃都不差的,謝危眼光高,不是一般的人,他還真看不上呢!
想起那次兩人待在一次這般久,被撞見時,兩人的神色都有些慌張,臉色也略有些不對勁,說不得就……
莫非方才跟在謝危身后的就是她?
如果是這樣的話,那一切都說得通了!
私自帶走女醫(yī),誰知道他要干什么,指不定是想利用女醫(yī)對陛下不利呢?
劉誠瞬間就熱血沸騰了起來,感覺抓住了謝危的把柄,當即就顧不上巡邏,打算去尋江峰江閣老去告狀了。
要是抓個正著,那么謝危這長史也算是做到頭了。
而謝危一旦被撤下來,長史的位置就少不得要人頂上,舍他其誰呢?
他抹了把臉,興奮不已。
而這頭,趙宛舒躲在謝危的背影里,對比起他而,她生得實在是嬌小可人,故而整個人連影子都遮擋得嚴嚴實實。
目送著劉誠兩人離去后,謝危撇了撇嘴,對身后道:“好了,可以出來了?!?
趙宛舒探了探頭,低聲道:“你又何必故意氣他!這不是給你樹敵么?”
“他這樣的人,不管你是和氣還是不和氣,總是不記好的。倒不如干脆順應本心!”謝危雙手叉腰,扭頭看她,“再說,我看起來是脾氣好的人么?”
趙宛舒眨了眨眼,“謝長史確定要在這里談論這樣的話題嗎?”
她指了指周圍的游廊,這位置獅實在是四方通透,很容易叫人看見他們站在一處。
謝危:“……算了,你跟我來?!?
他率先走在前面。
趙宛舒只能又噠噠噠地跟了上去。
他直接帶著趙宛舒去了上次休息的偏殿,屋里沒有任何人,他取出火折子點燃了宮燈,重新放上了罩子,這才緩緩轉過身來。
見她老神在在地站著,也不說話,他再次揚眉,“你這人膽子就是大?!?
“您上次夸過了?!?
“你是真不怕別人對你做什么!”
“至少謝長史不會?!币娭x危挑眉,趙宛舒笑瞇瞇道:“畢竟我可是給初云姐姐報備過的。再說,謝長史上回都給我送了信,今夜又特地尋我,想來是有了回應了?!?
她眼眸亮晶晶地望來,眼底都是期待。
這副模樣就叫謝危也說不得什么話嚇唬她,只能抿了抿唇,從身上掏出一張紙,遞了過來。
“喏,你未婚夫給你的??赐暧浀脽?!”
趙宛舒笑盈盈地道了謝,心里雖感到有些許困惑,還是抬手接過紙條,湊到燭燈邊細細閱讀了起來。
只是才剛看完,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幾乎是立刻,謝危就往前一步,站到了她跟前。
門陡然被推開,見到屋內(nèi)的情景,劉誠一喜,指著兩人,對身旁的人驚喜道:“閣老,您看?!?
“謝危他果然包藏禍心,勾結宮外招募的女醫(yī),企圖對陛下不利。”
謝危:“哈?”
趙宛舒也是一臉疑問。
謝危抬眸,看到了這位威嚴的江閣老。
關于江峰的大名,安京里還真是無人不知,無人不曉的,不僅僅是因為他身居高位,更是因為他寒門出身,年少成名,一路青云,成為了安京最年輕的閣老。
可以說,算是個傳奇人物。
更不用說,他深得帝寵,在安京那是炙手可熱的人物。
雖然他的家宅之事,難免就有些令人詬病,但在很多人眼里,也說明他是個很接地氣的大人物。
江峰能有今日,自是離不得他清俊出眾的樣貌的,哪怕已經(jīng)年過不惑,依舊清癯不減當年,更不用說這些年浸淫官場所帶來的沉穩(wěn)威嚴的氣勢。
謝危跟對方接觸的機會并不算多,此時見到劉誠竟為了扳倒自己,還特地去請了江峰。
而江峰竟然來了。
這就說明江閣老很在意這個問題。
應該說,對方很注重陛下的安危。
他心中雖然惱火,但面上卻是肅容以待,朝著江峰拱手作揖,“謝危見過江閣老。”
如今陛下病重,又沒有立太子,朝廷內(nèi)外事宜就落到了江峰這些鞏固大臣身上。
就連原本跟江閣老這些并不相干的御林軍,見到對方也比往日里更多了幾分尊重。
江峰的視線在室內(nèi)逡巡,落到謝危身后的身影上,“這位是?”
既問起趙宛舒,那就不能再躲藏。
趙宛舒抬手摸過嘴角,從謝危身后低頭走了出來,硬著頭皮,小聲地道:“民女見過江閣老?!?
江峰覺得聲音有些耳熟,他蹙了蹙眉頭,語氣冷淡:“抬頭?!?
趙宛舒一頓。
劉誠卻是立刻狐假虎威道:“沒聽見么?閣老大人讓你抬起頭來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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