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雨了。”蘇暮雨微微地仰起頭,打開了手中的油紙傘。
李寒衣看了他一眼:“是不是你去的地方都喜歡下雨?所以你才總帶著傘?”
蘇暮雨輕輕轉著傘柄,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:“或許吧?!?
“我發(fā)現(xiàn)你有一個習慣?!崩詈碌卣f道。
“嗯?”蘇暮雨轉頭看向李寒衣,他的臉上也帶著一張惡鬼面具,和姬若風那張面具就像是同一個手藝人雕刻出來的一般,只不過蘇暮雨的這張面具上的鬼露著兇狠的獠牙,而姬若風的那張則是詭異的笑容。
“一旦要殺人你就開始轉傘柄。”李寒衣說道。
蘇暮雨的手微微一停,隨后依舊輕輕轉動起來。
“為什么總戴著這個面具?”李寒衣問道。
“因為我是傀?!碧K暮雨回道,“傀,人中之鬼?!?
“莫名其妙?!崩詈缕擦似沧?。
“執(zhí)傘鬼,暗河這一代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。”王人孫將手中的長刀插在了土中,“可你銷聲匿跡了許久,我本以為你已經死了,卻沒想到你成了傀。”
“傀,到底是什么?”葉小凡不解。
“所謂傀,就是暗河大家長的直屬殺手團首領,直接聽從大家長號令,所以便不再接普通的殺手任務。”溫家的溫冷說完后輕輕地咳嗽了一下,他的面色極為蒼白,似乎重病纏身一般。
雷千亭撥弄著手中的霹靂子:“這一次居然和暗河的傀聯(lián)手,回雷家堡說起來,怕是族里的那些人都不相信?!?
“首先,你得有命回雷家堡?!币簧砑t衣的落雨闌嬌媚地一笑,“我們要面對的可是魔教教主葉鼎之。”
“我們要不要搞個什么陣法?”雷千亭問道。
落雨闌“咯咯咯”地笑了起來:“我們這臨時湊出來的七個人還能搞什么陣法,說白了就三個字。”
“一起上?!碧K暮雨淡淡地說道。
落雨闌笑著點了點頭:“對,一起上?!?
“可我已經步好陣法了?!崩浊ぷ旖俏⑽⒁黄?,“或許我們并沒有一起上的機會了?!?
“口氣這么大?難道把你們雷家堡的麒麟火牙帶來了?”落雨闌幽幽地問道。
“不必試探我?!崩浊た戳寺溆觋@一眼,“不到最后一刻,我們誰都不會亮出自己的底牌?!?
落雨闌低頭笑了笑。
葉小凡和王人孫互視了一眼。
溫冷的咳嗽聲忽然重了起來。
李寒衣皺了皺眉。
蘇暮雨依舊在輕輕地轉著傘柄。
“我們誰都知道,這是九生一死的一戰(zhàn),也是千載難逢的一朝揚名的一戰(zhàn)!”雷千亭朗聲道,“這一戰(zhàn),我便先請了!”
遠處的農田邊,一個人影已經出現(xiàn),他遙遙地站在那里,看著這邊的草廬。
這邊的七人離得很遠,甚至看不清那個人的臉,但他們心里卻都響起一個聲音。
這就是葉鼎之。
雖然相隔甚遠,但仍有強烈的、陰郁的壓迫感,讓他們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。
落雨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:“真是可怕的對手?!碧K暮雨轉著傘柄的手忽然停了下來。
“不是時機!”李寒衣低聲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