玫瑰花瓣一路鋪滿了整個景玉王府,易文君坐在花轎之中,聽著外面的鑼鼓聲,祝賀聲,談笑聲,喧鬧聲,心里卻無比平靜。
如同死水一般的平靜。
就算真的不敢抱有希望,可當真的發(fā)生的時候,仍然是巨大的失望。
花轎從別院到景玉王府,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,但易文君卻感覺像是走完了這一生般漫長,她回想了從小到大發(fā)生的那些事情,第一次見到洛師兄,第一次和父親一起習武,第一次去天啟城之外執(zhí)行任務(wù),第一次踏上高山,第一次遇見大海,第一次被父親斥責,第一次對洛師兄失望,第一次遇到葉鼎之……
“到了?!贝蠊芗业吐暤馈?
花轎停了下來,易文君嘆了口氣,心中暗道:罷了。她將自己的氣血慢慢地凝結(jié)了起來。
在禮堂之上經(jīng)脈寸斷,吐血三升而亡,雖然不太好看,但也能讓那些人好好地感受一下自己的不屈吧。她笑了笑,踏出了花轎。
若不是紅蓋頭遮著,人們便能看到此刻她臉上決絕而陰冷的笑容,這可不是一個馬上要拜堂的女子應(yīng)有的笑容。
但他們看不到,依然按照禮節(jié),緩緩地將易文君引向堂內(nèi)。
禮堂之內(nèi),蕭若風和景玉王站在一起,蕭若風的臉色有些蒼白,時而忍不住輕輕咳嗽一下。景玉王皺眉道:“沒事吧?”
蕭若風搖了搖頭:“小事。兄長去迎你的新娘子吧。”
“哈哈哈好?!本坝裢跛查g就調(diào)整了情緒,他轉(zhuǎn)頭望著門口,景玉王長得算不上俊秀,但帶了幾分皇家的莊重堅毅,也是很多皇家貴胄小姐青睞的對向。
易文君走到了堂內(nèi),景玉王府伸出手牽住了她,往禮堂走去。
終于是結(jié)束了??粗坝裢鯛恐孜木氖?,蕭若風長舒了一口氣,可只是一瞬間,他就猛然發(fā)現(xiàn),易文君的手中經(jīng)脈凸?jié)q,這是在強行匯聚真氣。易文君此刻只有兩個打算,一個就是暴起殺了景玉王,一個就是自殺!
顧不得婚堂禮節(jié)了!蕭若風作勢便要過去制住易文君。
可忽然,婚堂之外,傳來一聲怒吼。
眾人同時轉(zhuǎn)頭,就連景玉王和易文君都停在了那里。
“喝??!”那種怒吼再響,傳來的方向似乎很遠,已經(jīng)在景玉王府之外了,可那聲怒吼是實在太響了,傳到眾人的耳邊,仍是轟然炸響的感覺。
“喝??!”吼聲再起。
易文君雙手攥住衣角,心中默念道:是他,是他。他來了。
景玉王府之外,背著葉鼎之的魁梧兵士有些無奈,他背上的這個家伙明明連命都快沒了,可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清醒了過來,還發(fā)出了那般不甘的怒吼。堂內(nèi)的人都覺得有些響,而他就在耳邊,幾乎就要被振聾了。
“沒用啦。”魁梧兵士拍了拍他的頭,“你連路都走不動了,還怎么去搶親?”
“喝??!”葉鼎之咬著牙,看著景玉王府的牌匾,眼睛瞪得快要滲出血來。
只是一步之遙了,一步之遙。
可為什么還是停下了!
“喝??!”葉鼎之不甘心,他恨自己不夠強,恨自己做不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