茴香立在一邊,聽聞這話,眼中閃過一絲傲慢的悲憫。
唉,這就是人各有命,一母同胞又如何,幾年的光景就都變了,二小姐尚且還能享受些虞家的恩澤,再下一輩,估計就只能上門打秋風了。
虞臻和沒有注意一個侍女的眼光,只是心中愈發(fā)的隱痛和焦急,無論是作為魏家的后輩還是作為虞家的后輩,寧寧都應(yīng)該自小養(yǎng)在富貴榮華地,而不是這般與她粗布青衣過一輩子。
想到這,虞臻和賞景的心思就淡了,不知不覺飄忽起來,還是一小內(nèi)侍急匆匆地跑過來驚醒了她。
內(nèi)侍附耳對茴香說了些什么,再然后,母女倆就只能自己逛園子了。
茴香囑咐二人在原地稍等一刻鐘,虞臻和應(yīng)下了,但也不打算就這么站在這日頭下,她牽著女兒越過清溪,欲到溪中的假山里避暑,卻不想剛繞過一塊大石就瞧見里面已然有了人。
來人定定地向她望來,眼神幽冷了一瞬又歸為無波,可那一瞬間的寒意卻從虞臻和的顱頂直竄到腰脊。
但也只一息,她就反應(yīng)了過來,行了福禮,不疾不徐地解釋:“……日頭正盛,我只是進來避避,貴人莫怪?!?
這綺清園內(nèi)如今住著的天潢貴胄不少,虞臻和也不確定他的身份。
她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在自己身上落了幾息,稍后才道,“起身吧?!?
等虞臻和抬首只看得轉(zhuǎn)身背影,玄色直裾,腰間金扣玉帶,肩脊挺括,氣質(zhì)如松如岳,再看清身后跟著的兩個內(nèi)侍,她心里有了些猜想。
等那群人消失在視野中,寧寧才小聲地問了一句:“娘,那個人是誰呀?他長得比王大伯好看?!?
虞臻和忍俊不禁,一邊解釋,一邊拉著她往外走,“應(yīng)當是某位王爺……”
“王爺是什么?和王爺爺一樣嗎?”
“哈哈,王爺就是……”
聽著母女倆的聲音漸遠,假山另一面的人終于移了移腳步。
瞧著李福海那止不住上揚的嘴角,景和帝睨了他一眼,淡聲問道:“好笑么?”
御前總管一息之間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,把笑憋了下去,佯怒道:“皇上儀表甚美,平民怎能相提并論?不如我去把那母女倆找來,狠狠訓斥一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