點心是當天膳房送來的新鮮糕點。
無人知道今天要對賬,邀請是也隨機發(fā)出的,誰能提前做好帶著藥的點心等著?
夏湖更不可能背叛自己。
她思來想去,只覺這次的事情實在蹊蹺。
皇上卻不管她想什么,再次問她,“人在你宮中出的事,你有什么話說?”
這意思很顯然沒話說就算到她頭上了。
她突然醒過來,跪行幾步,“臣妾跟本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,請皇上查清到底誰下了藥,栽贓臣妾?”
“小桂子,你帶人去皇后宮中將兩人所吃食物全部帶來,請兩位院判一同查看,朕就在此間等著?!?
他看著皇后,跪在地上一臉迷茫,便道,“你先起來,事情沒落實,朕不會責罰你?!?
夏湖上前扶著皇后,讓她坐下。
杏子再次挑簾出來,低頭道,“回皇上,貴妃出血不多,但孩子沒保住,好在貴妃底子好,孩子月份又小,做個小月子,身子就無礙了。”
“不過……”她有些不忍,皇上催問,“你可管說?!?
杏子放低聲音,“愉貴人傷了身子,更重要的,心病難病。她實在傷心過度,剛剛醒來又暈過去了。”
皇上默然,緩緩開口,“上次給朕生下公主,愉貴人就吃了許多苦頭,這次又是她,是朕沒護好她?!?
他似乎還在猶豫。
嬤嬤出來跪下,“皇上……皇子……沒了?!?
雖是意料之內,卻也叫他失神,嬤嬤又道,“皇上……貴人一直抱著皇子,不讓人碰?!?
他一陣心酸,站起身,不顧旁人勸阻,說內殿血氣太重,沖撞天顏。
只管挑開簾子走了進去。
愉貴人的肚子看起來仍像沒分娩一樣大,她目光呆滯,緊緊抱著那個黃緞面小褥子,誰敢近前,她就狂叫。
“是朕。朕是這孩子的父皇啊,給朕抱抱好不好?”
他好久沒這樣溫柔過了,慢慢把手伸過去。
愉貴人眼神渙散,轉向皇上,認了許久才認出來,“皇上?”
“是我,研兒?!彼吐暫魡舅拈|名,像個真正的夫君。
“皇上……”她嗚咽一聲,張開雙臂被皇上摟在懷里,涕淚橫流,把龍袍的肩膀都打濕了。
“我們的兒子,他死得冤。”她哭得幾乎斷了氣。
“朕知道朕知道。你好生養(yǎng)著身子,朕答應你,會再和你生很多孩子的?!?
他抱著她像抱孩子那樣小心。
將她身子放平,為她蓋好被子,“現在你要好好睡一覺,都會過去的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,朕答應你!”
他語氣由溫柔變得鏗鏘,最后四個字,如金屬錚鳴。
愉貴人抓著被角,閉上眼睛猶在抽泣。
皇上坐在她身邊下定決心似的,“傳朕口諭,愉貴人誕育皇子有功,著即封為貴嬪,待身體大好,擇吉日行冊封禮?!?
他起來走到貴妃跟前,貴妃沒哭沒鬧,漆黑的瞳仁瞧著皇上。
“臣妾沒事,只請皇上為臣妾主持公道。”
這句話說得大聲,外面人皆聽在耳中。
皇后其實與她是一樣的心情,她也想知道是誰做的。
的確不是她所為,可她現在渾身長嘴也說不清。
小桂子很快取了清思殿中桌上的點心和剩茶。
杏子與右院院判都說這茶與點心無礙。
貴妃在內聽到結果,不顧身子,跌跌撞撞沖出來,跪在皇上跟前,“皇上,那杯中之茶妾身與愉貴嬪都喝光了,而且飲了不止一杯,壺里的茶沒事,不能證明杯子中的茶也是干凈的,難道不是有人把毒下到茶底了嗎?”
皇后本是坐著的,此時也跪在皇上面前,“妾身用鳳位擔保,妾身沒做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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