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琮想讓母親吹吹枕頭風(fēng)，還沒開口就被皇貴妃攔住他話頭，“兒子，娘知道你心思，不過你父皇透了口風(fēng)，已經(jīng)有人選。”

“你別去觸那個霉頭了?！?

“是誰？”李琮追問。

“甭管是誰，總之不是你。你剛?cè)桥噬?，不可能把宮禁交給你?！?

李琮暗暗咬牙，若交給自己，待父皇垂危，他就敢圍了皇宮，殺了老四。

到時只有他一個皇子，再不濟，這江山總歸要姓李。

他不甘心地追問，“到底給了誰？”

“現(xiàn)在出征人選沒定，兒子，你不如請戰(zhàn)，如此一來，拿了戰(zhàn)功回來，老四能奈你何？”

“這是你的后路，兒子！你聽娘親一次話。男人的功名自當(dāng)在戰(zhàn)場上?！?

“從前娘親不是不讓兒子離開皇城嗎？”李琮奇道。

“那時你四哥也沒拿到太子之位呀，你自然要守著父皇，省得老四動歪心思?！?

“現(xiàn)在不同，他已是太子，未來儲君，你得自保啊?！?

“身無尺寸之功，他坐上皇位，你可怎么辦？”

李琮心內(nèi)嘆息一聲，這便是命。

早知今日，當(dāng)初何必將倭賊藏到府上？

他放走倭帥，自己再上戰(zhàn)場，打一場兵力不足的仗。

“去不得。”他脫口而出。

他有些絕望，看著皇貴妃道，“母親可知大周兵力空虛，國公爺請辭中央軍職是為了去囤兵？”

“我們連周邊小國都無力對抗，與倭人作戰(zhàn)，全靠自己。九弟整日里到處借兵，母親知道嗎？”

“你猜他籌了多少兵？”

皇貴妃看著兒子，對方苦笑，“五百。”

“對方宣稱有十萬兵，母親叫兒子去送死嗎？”

皇貴妃被這兩則消息震住了，喃喃地說，“那九皇子去，也是送死。他為何還要請戰(zhàn)?！?

李琮不耐煩地說，“母親為兒子想想吧，還有心管他？”

“中央軍究竟歸誰？”

“歸山歸大人?！?

李琮快要瘋了，軍權(quán)給了公主的丈夫，向來沒有駙馬娶了公主還入仕的。

入仕不算，還掌軍權(quán)，還是宮禁的軍權(quán)，他懷疑父親是老糊涂了。

“你先安生待著。別生事?！?

皇貴妃安慰兒子，“人生總是有起有伏，處于低谷，你若沒旁的辦法，就先等待?！?

…………

去找九皇子的，是公主。

她在屏風(fēng)后看到全部過程。

也聽到李琮說鳳藥與金玉郎有私情。

心下詫異，又釋然。

那小宮女，的確要金玉郎那種人才與之相配。

她只模糊記得金玉郎是個高大冷俊不茍笑的男人。

周身似有死氣，十分陰沉。

沒想到，會有女人與這樣的男子相好。

真是什么人都有人愛。

她收了胡思亂想，一直等到父皇離開，這才趕緊到承慶殿尋九皇子。

如果李琮說的是真的，金玉郎知道心愛女人被關(guān)入掖庭，會做出出格之舉吧。

看到九弟神情，便知他在為此事煩惱。

心下對鳳藥更加好奇，這宮里男人，在公主眼中，目前最有權(quán)利的就那幾個。

其中三人都與鳳藥有關(guān)聯(lián)，甚至可以用“交好”一詞來形容。

包括她的父親，雖說父親只把鳳藥當(dāng)個貼身丫頭使喚。

但他極相信她，鳳藥不知，但公主知道，父皇批折子，研墨的丫頭從前并不在書案邊站著，都有一個專門離書案遠遠的小幾。

侍候的宮女，不管泡茶還是研墨都并不在身邊。

但鳳藥來了之后，父皇許她站在案子邊研墨。

只有公主在意這個小小變化。

而且，秦鳳藥識字！

這是多大的信任，只有皇上親自挑出的內(nèi)閣大學(xué)士能看折子。

只限普通折子。

密折父皇在書案上自己親自過目。

秦鳳藥一定不少偷看。

由此她斷定，父皇不會輕易殺了鳳藥。

她走入殿中，先將銀票給九皇子，“聽說你要去打倭賊，這些銀子你拿著，窮家富路?！?

九皇子接過一看，厚厚一疊，全是龍頭大票。

他也不客氣，謝過皇姐。

“姐姐無事不登門吧，除了銀票，有別的事只管說?！?

“九弟如此煩惱，是為了那個丫頭吧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