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清閑的直使大人?!?
隨著聲音,青連挑簾進屋。
金玉郎嫌棄地說,“怎么又來了?!?
青連將自己去找鳳藥,遇到常家大公子常牧之,以及看地皮的過程告訴給玉郎,又道,“鳳藥眼看到回常家,常家為人不會虧待她,你為何偏要她參與玉樓春景園之事?”
“你說呢?”玉郎反問他,“你怎么看秦鳳藥?”
青連“嘩”一下打開折扇,搖頭道,“不漂亮不嬌氣不做作。”
金玉郎眼神如刀般剜過來,他忙收了玩笑,正色道,“鳳藥機智、聰明、大膽,這都不是最可貴的?!?
“哦?”
他自己給自己斟了杯茶,飲了一口接著說,“她善良而勇敢,又不刻板,腦袋里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,知道變通,不認死理……”
“總之,她不那么守規(guī)矩,但又有底線?!彼豢跉饪偨Y道。
金玉郎深以為然。
他職責所在,見識過太多陰暗、丑惡之事。君子也有,鳳毛麟角。
大多數(shù)端方君子總那么執(zhí)拗,不懂變通。
一開口便是文死諫,武死戰(zhàn),這樣的人在盛世明君前自然是好的。
眼下的情況,用這樣的人,成事不足,敗事有余。
“其實,我瞧那姑娘,持家必也是好的,此次回去,常家定是厚待她。”
“那就看她怎么選了,我金玉郎決不勉強?!?
青連聽玉郎口氣淡淡的,卻有一絲慍怒在里面。
常家一夜之間又回到從前,常府再次興旺,一切看起來和從前一樣,又有什么東西已悄然改變。
這是在青石鎮(zhèn)的最后一夜,明早常府會來接人,常家一放出來,夫人便遣人來送信。
傍晚時分,大牛來了,鳳藥已復了女裝,他憨憨地笑著,“沒想到喊了你這么久弟弟,竟是嬌嬌女娃?!?
鳳藥感謝了大牛這些日子照顧,大牛告訴她這院子已經(jīng)被原房東賣出去了。
鳳藥想著他到現(xiàn)在也不知道自己父母已經(jīng)沒了,過去那些事,他也并沒有太過分之處,忍不住提醒對方,釀酒也需要糧食,現(xiàn)在糧不貴多買點。
大牛拿著支素銀簪子遞給鳳藥道,“對不起,一句話給你惹了那么大麻煩,這個算我給妹妹賠不是了,不知可否告訴我你叫什么?咱們到底做了這么久鄰居。”
鳳藥內(nèi)心感嘆良多,猶豫許久還是推辭了,“大牛哥,我沒怪過你,東西我不能收,此次我要隨小姐回府,那邊男女私相收授給夫人知道,我就待不住了?!?
大牛低頭把玩著那支銀簪,好久才慢慢說,“那我們是再也見不到的了。你結交的都是神仙般的人物?!?
鳳藥不接話,她自己不是什么高貴出身。
但她與大牛應該再不會有交集,又何必留給他人念想,不如忘了的干凈。
鳳藥到醫(yī)館找到那日想要收留的小乞丐。
那孩子見到她如見到親人,撲到她懷里不撒手。
他撲棱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鳳藥,口中道,“原來你是個姐姐?!?
鳳藥問他愿意留在醫(yī)館,還是愿意自己另安排地方給他。
他低頭不語,半天語帶悲傷問,“是不是我給你添了麻煩,你不想要我了?”
“我什么都能做,姐姐我想跟著你,哪兒也不想去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