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晚上,許梔就離開了酒店。
她在樓下的綠化帶長椅上靜靜地坐了好一陣,努力讓混沌的思緒沉淀。
許何平不會放過她的,除非她能拿出錢,但那是個天文數(shù)字,她絕對不可能用梁錦墨的錢,無論他是否真心,她虧欠他的都已經(jīng)太多了。
自己的問題,必須自己面對,自己去解決。
她在附近藥店買了消炎藥,攔了一輛出租車去別墅區(qū)。
此時外面天色漸暗,梁錦墨發(fā)來微信,問她怎么不在酒店。
她看著信息,視線有些模糊,好一陣,才回復(fù):我在樓下走走,你別管我,先吃飯。
這兩天,其實他們之間的話不是很多,她知道他在等她的答案。
所有人都想讓她做選擇,可她有的選嗎?
她的選擇權(quán),早在當年站在那群人里撕碎他的試卷時,就被她自己丟棄掉了。
許梔回到家,進門主屋客廳漆黑一片,她開了燈,剛往前走了幾步,腳步聲傳來。
許何平從側(cè)面走廊過來,盯著她的眼底泛紅,“你還知道回來!”
許梔看到他,并沒有很意外,問:“你拿了我媽的手機,是嗎?”
許何平?jīng)]回答,“我以為你不管你親爹親媽死活了
許梔攥緊雙拳,依然忍不住有些顫抖,“我媽呢……你又打她了?”
許何平視線往客廳一側(cè)的儲物間指了指,“你們母女兩個現(xiàn)在本事了,明明一直有聯(lián)系,就讓我一個人著急,怎么這個家不是你們的家?這公司沒養(yǎng)你們?怎么就養(yǎng)出你們這樣的白眼狼!”
許梔顧不得聽他說話,快步走到儲物間門口,打開門。
儲物間里擺放很多雜物,趙念巧靠著墻壁坐在地上,頭低著,像睡著一般。
許梔趕緊湊過去,半跪在地上喊:“媽!”
趙念巧精神不濟,眼神渙散,緩緩抬頭,看到她,低聲喊“梔子”。
許梔心慌得厲害,將趙念巧上下打量,看有沒有受傷。
許何平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后,“她沒事,不過是發(fā)燒
下午趙念巧就在發(fā)燒,正準備去醫(yī)院,在客廳碰上許何平。
許何平要奪她的手機聯(lián)系許梔,她不愿意,許何平給了她一巴掌。
趙念巧這兩天或許是因為受傷,身體太虛,居然暈了過去。
許何平起初也嚇一跳,總不至于一巴掌給人打出個好歹吧。
梁牧之就是那個時候來的,他慌慌張張檢查,發(fā)現(xiàn)趙念巧只是發(fā)燒,便將人先就近拖到儲物間,把門關(guān)了,去應(yīng)付梁牧之。
等梁牧之走了,他考慮過后,拿著趙念巧的手機給許梔發(fā)了信息。
至于儲物間的趙念巧,只是發(fā)燒,一時半會兒又不會死人,他有心給她點教訓(xùn),便沒理會。
許梔摸到趙念巧滾燙的額頭,眼淚一下子就涌出來了。
完全是被氣的。
她扭頭,沖著許何平吼:“你為什么不送她去醫(yī)院!”
許何平愣了愣,許梔還從來沒有這個態(tài)度和他說過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