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陽陽緩緩轉(zhuǎn)身,似笑非笑的看著他。
吳光明、吳思雅一臉愕然看著皮陽陽,不知道他剛才為什么要說出那句話。
洪韌已經(jīng)生氣了,皮陽陽這話里話外的意思,就是說洪韌已經(jīng)命不長久。
雖然他確實已經(jīng)九十高齡了,但人就是這樣,越老越怕死,尤其是有權(quán)有勢又有錢的人。
要不然,這世界上也不會有人為了續(xù)命,接連換了六顆心臟。
洪韌也怕死。
現(xiàn)在他可是三大幫會中,輩分最高的元老了。就算其他兩個幫會中的元老,甚至大佬,見到他都得畢恭畢敬叫一聲洪叔。
這樣的生活,對于他來說,哪怕能續(xù)命一天都是求之不得的。
就在三十年前,他的幫會與人火并,他連中了幾槍,差點一命嗚呼。
送到醫(yī)院,那些聞名世界的外科醫(yī)生,在看了他的傷勢后,一個個搖頭,說手術(shù)的風(fēng)險極高。
但如果不手術(shù),他也活不過二十四個小時。
就在洪興社亂成一鍋粥的時候,忽然來了一個游方道人,說他能治好洪韌,且不用手術(shù)。
洪韌雖然重傷,但意識還在,他不想死在手術(shù)臺上,便冒險相信了那個游方道人。
道人留在他府上足足一個月,每天為他施針配藥,親自為他清理傷口,最終他奇跡般的活了下來。
而且,在三個月后,他又活蹦亂跳了,根本感受不到有任何不舒服。
不過他清楚知道,體內(nèi)有一顆子彈始終沒有取出來。
道人在一個月后要離去,他堅持挽留,但道人去意已決。
無奈之下,他只能備下厚禮,贈送給道人。然后詢問他,如果他舊傷發(fā)作,該去哪里找道人。
道人莫測高深的說道:“你放心,你這傷勢,三十年不會發(fā)作。待你傷勢發(fā)作時,我已經(jīng)……”
說話時,伸手指了指天上,意思是他也升天了。
洪韌松了一口氣。
當(dāng)時他已經(jīng)六十了,再活三十年,那就是九十。
他已經(jīng)非常滿足了。
可是,隨著地位的升高,年齡的增長,他又想起了這件事。
如今,距離道人所說的三十年,也已經(jīng)不到一年了。
這段時間,他正在為了這件事苦惱,甚至感覺到死亡已經(jīng)逼近,脾氣也莫名其妙的大了很多。
奇怪的是,他能吃能睡,而且精神飽滿,根本不像是垂死之人。
越是這樣,他就越不想等死。
皮陽陽的這句話,讓他心中無比震驚。
當(dāng)年道人對他所說的話,他沒有向任何人說起過,就算他的幾個義子,也沒有人知道。
可是皮陽陽居然準(zhǔn)確的說出了他的身體情況,這讓他如何不吃驚?
他立即想起當(dāng)年那個神秘兮兮的道人,當(dāng)初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,他還莫名其妙的信了。
現(xiàn)在他恍惚覺得,眼前這個年輕人和當(dāng)年的那個道人有幾分神似,所以心中猛然跳動,趕緊叫住了皮陽陽。
“你……怎么知道我的身體情況?”
他由于激動,聲音都顫抖起來。
吳光明、吳思雅更是一臉愕然。
不管他們怎么看,這洪韌也不像是重病在身的樣子。
不過看洪韌的反應(yīng),皮陽陽好像說對了。
皮陽陽微微一笑,“你身上的傷勢,是被人用針法封住,所以才近三十年沒有發(fā)作。如果我沒猜錯的話,你的心臟附近,還殘留著一顆子彈,或者彈片。
“可是那人的針法,只能封住三十年,三十年后,針法失效,你體內(nèi)的子彈或彈片就會移動,壓迫你的大動脈,從而引起心臟劇痛而死。”
洪韌越聽越吃驚,眼睛逐漸瞪大,看著皮陽陽一臉的佩服。
“對,對!你說的完全沒錯!”
足足半分鐘,他才回過神來,激動得手都發(fā)抖了。
皮陽陽轉(zhuǎn)身,對吳光明說道:“吳老先生,我們走吧?!?
吳光明愣住了,他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。
皮陽陽居然能看出洪韌身上幾十年前的陳傷,這簡直神乎其神,不敢想象。
他正在驚疑的時候,洪韌忽然說道:“年輕人……哦,不,皮先生,請留步?!?
皮陽陽轉(zhuǎn)身,淡然說道:“洪爺,雖然我不是港城人,但我知道,你們既然有規(guī)矩,那就不可因為我一個外地人而破壞。洪爺既然為難,我不會勉強(qiáng)?!?
洪韌頓時有些著急,趕緊說道:“皮先生,剛才是我語氣重了點,請見諒。阿明,如果洪叔有什么不對的地方,也請你原諒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