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坐下才發(fā)現(xiàn),兩人靠得太近。
近到她一抬頭,能數(shù)清他的睫毛。
但此時再捧著碗離開,又顯得好像嫌棄人家,便只能強忍著尷尬,和他近距離對著吃湯餅。
蘇明妝發(fā)誓自己對裴今宴沒想法,但不耽誤她緊張到僵硬,為了分散緊張,她把思緒放在了食物上。
垂眸看碗中熟悉又陌生的吃食——真怪?。∶髅魇且粓鰤?,但為何夢中會的技能,她夢外也會?
而且這湯餅的味道,和她在夢中吃的味道,一模一樣。
真是越想越覺可笑。
夢中,她窮困潦倒、用湯餅充饑,裴今宴鮮衣怒馬、平步青云。
夢外,兩個人一起偷偷在偏僻的院落里,面對著面、頭頂著頭,吃著簡陋吃食。
不小心,苦笑出聲。
裴今宴聽見,不解問道,“你笑什么?是不是我吃得太多,不堪入目?”
“沒有,裴將軍斯文優(yōu)雅,怎么會不堪入目呢?我只是想起一些往事?!?
裴今宴心頭微沉,“覺得,人生世事難料?”
蘇明妝一愣,疑惑問道,“你怎么知道,我在想什么?”
裴今宴沒回答,繼續(xù)慢慢喝著盆底最后的湯汁——原本她以為會強嫁給堂弟,卻沒成想,錯嫁給了他。她原本以為學了這一門手藝,做給堂弟品嘗,最后卻陰差陽錯地做給了他。
世事難料,應該如此吧?
他知道自己堂堂男子、還是個武將,整日想這些兒女情長,愚蠢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