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微露,細雨如絲。
從東郊別院出來的送葬隊伍在泥濘的小徑上緩緩前行。
靈幡在雨中輕輕飄搖,抬棺的家丁個個面色凝重,每走一步都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。
云珠和凌風(fēng)走在福伯和王婆子的身后,兩人一邊走著,一邊撒著紙錢。
云珠的眼睛早已哭得紅腫,臉上的淚水和雨水混在了一起,更顯悲戚。
墓穴早已挖好,棺木緩緩落下,凌風(fēng)和家丁們一起將被雨水浸透的黃土一鏟一鏟地鏟起鏟落,漸漸將棺木掩蓋,將她這一世封存。
福伯忍了一路,最終還是忍不住在冷意歡的墓前哽咽著說道:“小姐啊……您這一走,就可以和老爺夫人團聚了……”
“小姐……嗚嗚嗚……”云珠和綠蕪等幾個婢女也是泣聲不止。
宋柔藍和程書意也是面色悲痛,她們低著頭,緊緊咬著嘴唇,雙肩在微微顫抖著,極力地壓抑著心中的難過和不舍。
林朝遙倒在林清挽的懷里失聲痛哭,聲音都哭啞了。
林清挽微微皺眉,眼眶微紅,輕輕拍著林朝遙的后背,柔聲安慰道:“好了,大家都不要再難過了,我想,意歡她定不愿意看到我們這個樣子。來日方長,走吧?!?
于是,眾人便一一離開了。
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。
在離墓地不遠處的樹林里,站著三道筆挺挺的身影,他們在那里已經(jīng)站了許久。
夜瀾清身著一襲黑袍,負(fù)手而立,冷若冰霜的俊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,羽飛在他身后撐著傘。
他眼睜睜地看著冷意歡的棺木入土,那一刻,他的心似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,痛著,恨著。
他痛,為何她要棄他而去。
他恨,為何他要逼她去死。
一直等到林清挽等人離去,夜瀾清這才抬起腳,走進了雨中。
“主子。”
羽飛連忙撐著傘,跟了上去。
夜瀾清停下步子,沒有回頭,冷聲說道:“不用跟著?!?
羽飛點了點頭,“是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