瑟瑟的冷風讓人感到清醒,不過此時的路輝伽卻希望自己正在沉睡當中,看著眼前橫尸遍野的青龍谷,路輝伽感覺自己的額頭上的血管正在快速的流動著憤怒的鮮血,看著跟在自己身邊,同樣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的沙鬼門堂主烏顏,路輝伽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抑住自己心頭的憤怒!
“你們這到底是怎么防守的?”
路輝伽盡量控制自己的語氣對著身邊的烏顏說道:“這么多人竟然被七八個人給沖了進來,還把絕大多數(shù)的投石機都給燒毀了,難道你不覺得慚愧嗎?”
“不覺得?!?
烏顏晃晃腦袋,伸手從自己的馬鞍旁的鐵扣上拿起一個酒壺,將里面的酒水倒入到自己的口腔當中,火辣辣的熱讓烏顏的口腔感受到了一絲麻木,看著眼前損失殆盡的投石機和前來工作的民工、守衛(wèi),烏顏的心在不住的滴血。
“我已經(jīng)感到絕望了。
烏顏說道:“這些人都是我從定遠城千里迢迢送過來的人馬,這些死去的守衛(wèi)都是我的手下,我現(xiàn)在的手下就剩下身邊這三十幾號人馬了,路副宗主,不管你怎么罵,在沙鬼門當中,我烏顏已經(jīng)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了,你說什么我都不在乎了,對不起,我再也沒有辦法幫助澗山宗了!”
說完,一臉潮紅的烏顏就將手中的酒壺扔到了眼前的山崖當中,然后轉過身去,帶著身邊的下屬們就離開了滿是山火焚燒痕跡山嶺,消失在了西北方的山路當中。
“可惡!”
一拳頭砸在身邊一根被燒成碳火的松木桿上面,路輝伽握著自己的手腕,只感覺一陣鉆心的疼痛,如此巨大的損失,就算是自己在澗山宗當中的地位再高,恐怕谷蘄麻都不會饒了自己的!
路輝伽這樣想著,忽然覺得烏顏做得很對,至少自己應該去找點燒酒之類的將自己灌醉,否則的話,如此巨大的傷亡,自己又該如何面對所有人的目光呢?
這樣想著,路輝伽轉過身去,帶著身邊的兩個隨從回到了自己位于鎖云嶺的軍營當中,此時的軍營中已經(jīng)是一片蕭條,十幾個人組成的軍營中,絕大多數(shù)人都在休息,大家心里都清楚,此后的戰(zhàn)斗應該已經(jīng)和自己無關了,安放著骨灰盒的兩個倉庫堆滿了骨灰,被集中燒毀的尸體灰燼被平均分成了二百多份,路輝伽將每個人的名字都寫在了一個骨灰盒的上面,等到戰(zhàn)斗結束后,路輝伽就會讓人將這些骨灰送回去,權當是作為家屬的憑吊。
一臉沮喪的回到了營帳當中,路輝伽剛剛進到里面,就發(fā)現(xiàn)身后的兩個下屬并沒有跟進來,而是乖乖的站在門口,給自己當守衛(wèi)。
“這個破營地還有什么可以守衛(wèi)的?給我進來喝酒!”
路輝伽對著身后的兩名守衛(wèi)大叫一聲,然后一腳將腳邊一個木箱子踹開,然后看著端放在自己桌子上面的骨灰盒,猛然間悲從心中來,兩行眼淚從眼角流出!
“來!弟弟,你也坐在這里喝酒!”
路輝伽哭喪著臉,將自己弟弟的骨灰盒放在了一個臺階上面,然后轉過身來,將被自己踹翻的木箱子中的兩瓶烈酒拿出來,放在眼前的小幾上面,對著兩個走進營帳當中的部下說道:“別愣著了,過來喝酒,這可是我珍藏了十幾年的好酒,自從進入到米王府之后,我就決定改過自新,重新做人,將這些酒全部都戒了,今天心情高興,大家一起來嘗嘗!”
“是!”
看著一臉猙獰的路輝伽,兩個守衛(wèi)也不敢多說什么,乖乖的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小幾的前面,然后看著路輝伽從手邊拿出來的四個大海碗,頓時傻了眼睛:“我說……路副宗主啊,這個酒不合適吧?這么多,我們可是受不了??!”
“怕什么?喝多了算我的,我在這里,誰敢把你們怎樣?”
路輝伽晃晃腦袋,將兩瓶烈酒上面的酒封打開,然后對著四個大海碗倒了下去,兩瓶烈酒倒完,這四個大海碗才勉強倒了一半的樣子。
“來!我先干為敬!”
路輝伽大叫一聲,一口氣將面前的半碗白酒喝到了肚子里面,面前的兩個下屬也不敢不喝,猙獰著面容將這些陳年佳釀喝到了肚子里面之后,就感到一股酒香從自己的口中泛起,緊接著,整個人就感到一陣眩暈,然后“噗通”一聲,兩個酒量一般的下屬頓時就躺倒在了地上,路輝伽看著兩人狼狽的樣子,頓時哈哈大笑,將剩下的一個大海碗中的酒水拿起來,對著身邊弟弟的骨灰盒說道:“老弟啊,咱們倆可是多日子沒有在一起喝酒了啊,這次你回來了,我替你喝了哈!”
說完,就把剩下的一個大海碗中的酒水喝到了肚子里面,然后站起身來,看著面前模模糊糊的燈光,猛然間將手中的大海碗扔在了地上,對著天空大吼道:“老天爺啊!你待我不公?。 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