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!”
商如意大驚,手中的碗一松,頓時落到地上跌了個粉碎。
一旁的宇文愆蹙起了眉,但沒有多問,只默默的走過來看著他們。臥雪驚惶的說道:“殷大人讓人把宋煜關(guān)到前面的一個廂房里,外面還加派了守衛(wèi),但剛剛給他送飯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他已經(jīng)死了?!?
“……!”
商如意臉色一沉,立刻道:“走!”
她也顧不上其他,起身便帶著臥雪匆匆的走了出去。
當他們來到那個臨時用來關(guān)押宋煜的房間門口時,殷長岳和代俊良等人都到了,一眾人圍在房中,而倒在房子中央的血泊當中的,正是宋煜的尸體。
一把短刀,插在他的胸口,血染紅了大半個身子。
看著這剛剛還活生生,硬著脖子與商如意爭辯的人,此刻已經(jīng)氣絕身亡,眾人都露出了各異的表情,有憤怒,有惋惜,也有一絲無措和驚惶。
而更多的,是疑惑。
宋煜,就這么死了。
是畏罪自殺,還是——
商如意一不發(fā),只抿著有些蒼白的雙唇,低頭看著那具尸體,宋煜兩眼血紅,眼珠暴突,一臉猙獰又驚恐,甚至還有些不甘的神情,好像,在臨死之前,遇到了什么可怕至極的事。
面對這樣的絲狀,哪怕烈日高照,哪怕自己剛剛領(lǐng)略過戰(zhàn)場上最慘烈的商如意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。
但她不是害怕。
而是憤怒。
不止是她,甚至連跟著她過來的臥雪也皺起眉頭,那張嬌俏的小臉上滿是遏制不住的怒意,咬牙道:“怎么會,這樣呢?”
“……”
沒有人回答她。
事實上,所有人看到這一幕,心中都是同樣的心情。
而一旁的殷長岳和代俊良,更是臉色鐵青,心情沉悶到了極點。
要知道,這次在軍中出現(xiàn)謀害朝廷官員的事件,殷長岳身為監(jiān)軍,回到大興是一定要被問責的,他之前幾次和稀泥,也是希望把事情壓下去,自己也好置身事外;誰知,將軍夫人不肯罷休,而且收集了所有的證據(jù),他也只能幫助將案件厘清,好歹算是辦了一件差事,也有個交代;誰知,這件案子剛厘清,嫌犯卻死了。薆荳看書
這一次,哪怕扶風戰(zhàn)事大獲全勝,他回朝廷也不好交差了。
而代俊良,也是同樣的憂慮。
兩人沉默半晌,代俊良終于輕聲說道:“夫人,我們也是剛剛過來,屋子里只有宋煜的尸體。還有——”
“什么?”
“窗戶,是開著的?!?
眾人一聽急忙抬頭,才發(fā)現(xiàn)另一邊的窗戶果然是虛掩著,但,這個房間既然是關(guān)押嫌犯的房間,窗戶肯定應該封死才對。
商如意皺起眉頭:“為什么沒封窗戶?”
一個守衛(wèi)立刻道:“夫人,窗戶原本是封死的,但我們剛剛檢查的時候發(fā)現(xiàn),外面有被匕首撬開的痕跡。而且,窗臺上還留下了幾個腳印。想來,應該是有人通過窗戶進了這個房間?!?
“……”
聽到這番話,商如意沉默了下來。
過了許久,她的眼中冷光閃爍,沉聲道:“所以,宋煜不是自殺?!?
她這話一出,屋子里更加安靜了下來。
宋煜不是自殺。
這一點,其實在眾人看到他死前那猙獰又驚恐的表情的時候,心中就已經(jīng)有了這樣的猜測,而此刻,也就更明白了。
他,是被人殺的。
只是——
代俊良想了想,又轉(zhuǎn)頭看向門口那幾個侍衛(wèi),問道:“你們守在外面,可有聽到里面什么動靜嗎?”
幾個守衛(wèi)對視了一眼,都紛紛搖頭。
其中一個領(lǐng)頭的說道:“宋大人關(guān)進來之后,就一直叫罵不休,還威脅我們。小人們聽從代大人和殷大人的吩咐,都不理睬他,宋大人吵鬧了一陣之后,也安靜下來,我們只當他罵累了。沒想到卻是——”
“一點聲音都沒聽到?”
“沒有?!?
聽到他們這些話,代俊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,喃喃道:“如果真的是被人闖入后殺害,以宋大人的身手,對方真的能讓他一點動靜都發(fā)不出嗎?”
一時間,眾人又沉默了下來。
而在思索片刻之后,就聽見商如意輕聲說道:“所以,動手的不是一個人。”
“……???”
眾人立刻轉(zhuǎn)頭看向她,殷長岳愕然的睜大雙眼:“夫人的意思是——”
商如意道:“至少有兩個人動手?!?
“……”
“只有這樣,才可能制住宋煜,在讓他發(fā)不出任何一點聲音,無法驚動外面的守衛(wèi)的情況下,將他殺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