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不壞道:“就在你們來之前,朝廷已經(jīng)發(fā)來調(diào)令,調(diào)走了三十萬石糧食?!?
“三十萬?!”
幾個人一聽,都傻了,而旁邊幾個參將和士兵也都說道:“沒錯,而且要得很急。我們雖然是第一次駐守興洛倉,可翻看了之前的記錄,朝廷還從來沒有一次性調(diào)撥這么多糧食的先例。”
王珙勉強道:“只怕是,哪里出現(xiàn)了災(zāi)情,朝廷是調(diào)糧賑災(zāi)吧?!?
趙燊急忙問道:“那些糧食,送去了哪里?”
晏不壞看了他們一眼,又看向宇文曄,沉聲道:“那批糧食走水路,直接往南方去了。”
這一回,眾人徹底安靜了下來。
如果說一件事還可能是巧合,但所有的事都聚集到一起,那就絕對不可能是巧合。更何況,三十萬石糧食,任何一次賑災(zāi)都沒有過如此巨大的調(diào)度,而且還是調(diào)往南方,這些年來南方風(fēng)調(diào)雨順,人民富足,根本不需要這樣的賑濟!
所以,只有一個可能——
皇帝,真的要放棄東都,更放棄整個北方!
他們,成為棄子了!
那種絕望的情緒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他們,一瞬間將他們吞沒,這些人握緊拳頭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,仿佛在無聲的抵抗著,而從抵抗中生出的力氣,又漸漸轉(zhuǎn)為怒意,逐漸化火焰吞噬了他們。
在這樣掙扎的情緒里,幾個裨將突然抬起頭來看向宇文曄——
“大將軍,有何打算?!”
宇文曄淡淡的看著他們,臉上的神情沒有他們的憤怒,也沒有他們的驚惶,那雙冷峻的眼睛里,只有一點鋒利的銳芒閃過。
“奪!”
寒光飛射,穩(wěn)穩(wěn)的釘在了靶心上。
這是一處寬闊的練武場,有數(shù)百步寬闊,足以容納上千人操練。但此刻,操練的人都已散去,只有商如意拿了一張弓,一筒箭,頃刻功夫,箭已上靶。
一旁響起了姜克生一聲輕喝:“好!”
商如意抬起頭來看了看那百步之外的箭靶,十支箭矢全部上靶,而且有七支正中靶心,這幾日的練習(xí),的確精進了不少。
商如意自己摩挲了一下指尖,笑道:“還是差了一些?!?
姜克生上前接過她手中的長弓,認真的說道:“少夫人的箭術(shù)別說在女子中,就是在軍中,也數(shù)一數(shù)二?!?
商如意笑道:“你可別哄我。軍中百步穿楊的人多了去了,我這樣的箭術(shù),哪來的數(shù)一數(shù)二。”
姜克生道:“少夫人雖然準頭不高,可輕靈敏捷,是別人比不了的?!?
“哦?”
“就這么說吧,在同樣的時間,別人可能三發(fā)三中,可少夫人卻是六發(fā)四中,這種迅敏,在戰(zhàn)事中是非常難得的?!?
“這樣啊……”
商如意忽的笑了笑,道:“你這么一說,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?;ㄗ盂?,你知道這個人嗎?”
姜克生道:“王崗寨的小李廣。聽說上次,就是他——”
說到這里,他自悔失,急忙閉上了嘴,倒是商如意微笑著說道:“沒錯,就是他,成了蕭元邃最后的依仗,才把我們逼得跟他們和談了,最后,放虎歸山?!?
“……”
“這個人的箭術(shù)就跟你說的一樣,輕靈敏捷,他可以一邊行走一邊射中行動中的目標,而且動作比我快好幾倍?!?
姜克生的臉上也露出了驚羨的神色。
半晌,嘆道:“不愧是小李廣。”
商如意道:“鳳臣的箭術(shù)也很好,但之前兩個人卻沒能交上手。你說,若他兩真的對上,誰能贏?”
姜克生道:“當(dāng)然是二公子?!?
商如意啞然失笑,道:“你剛剛不是還說,這種輕靈敏捷的箭術(shù)在戰(zhàn)事中很難得嗎?”
姜克生一本正經(jīng)的道:“是難得,但遇上二公子,就沒轍?!?
商如意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如此維護宇文曄,甚至到了盲目的地步,不過細細想來,花子郢的箭術(shù)的確驚人,可宇文曄在雁門郡一戰(zhàn)中與鳴鏑對決,神臂弓所展現(xiàn)的驚人實力,也的確不容撼動。
姜克生又說道:“少夫人可能認為是屬下偏袒二公子。但二公子的箭術(shù)——絕對不是一個王崗寨的小李廣能比的。只要二公子心無旁騖,別說一個小李廣,哪怕再加什么小養(yǎng)由基,小紀昌,都不是對手。”
“……”
聽見他這么說,商如意的臉上慢慢浮起笑容。
她道:“這樣,那我就放心了?!?
姜克生目光閃爍,突然道:“少夫人是覺得,二公子會遇上花子郢?”
商如意剛要說什么,就在這時,姜克生的一個手下突然從練武場外跑了進來,對著他們說道:“少夫人,大哥,從太原來的書信!”
(本章完)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