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聲不贊同:“胡鬧?!?
霍司州身居高位,有種天然的貴氣和距離感。
當(dāng)他皺眉的時候,公司高管那群歲數(shù)不小的中年男人,都難以招架。
“這么久沒見,你還是這個樣子?!?
白知夢卻半點不緊張,甚至還抿唇笑了起來。
聲音溫柔又懷念:“真是一點都沒變。怪不得從前媽媽就喜歡叫你盯著我,恨不能把我們倆綁一起……你啊,跟媽媽一樣,把我捧手里揣兜里才放心?!?
陸念眨了眨眼睛,忽然覺得胸腔中有點悶,沉沉地壓著什么一樣。
明明她和霍司州才是夫妻,此刻三人站在這里,她卻覺得自己格外多余礙眼。
白知夢真的很漂亮,也很有氣質(zhì),優(yōu)雅卻不端著,講話的時候帶著點被寵愛長大的嬌氣,卻不像薛巧巧那么驕縱。
甚至還帶著點高貴的溫柔。
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,什么美好的詞匯堆在她身上都不為過。
難怪吳嵐跟霍司州關(guān)系那么生硬,卻還是主動關(guān)心這位客人。
從見面開始,她沒刻意針對,甚至非常有禮貌地釋放了善意,但陸念的心口就是堵得厲害。
他們談間的親昵熟稔,是她完全不知道的過往。
忽然很后悔今晚在這邊住的決定。
她就不該出現(xiàn)在這里。
尷尬地挪了下腳,不知道是站得太久還是怎么,單薄的身形輕晃,險些踉蹌跌倒。
陸念慌忙伸手撐住墻壁,穩(wěn)住身體。
抬眼就對上兩雙看過來的眼睛。
陸念窘迫不已,燙得額頭上出了層薄汗,下意識道:“抱歉,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……”
她這樣,真的很像是吃醋嫉妒、故意耍手段刷存在感的惡毒第三者。
手指甲都掐進(jìn)掌心里,她緊張得屏住呼吸,不敢去探究那雙黑眸里的情緒。
他一定覺得,她的手段很拙劣吧?
“是我該抱歉才對?!?
白知夢輕輕眨眼,善解人意地幫她緩解窘境:“怪我跟阿州太久沒見,聊得忘了時間。阿州你也是,都結(jié)婚了還這么不體貼?!?
陸念敏銳察覺,提到結(jié)婚,霍司州眼底似乎閃過什么。
是面對心愛的人,終于后悔一時沖動結(jié)婚嗎?
不待細(xì)究,男人恢復(fù)平靜無波的模樣:“稍坐片刻,我送你去別的地方休息?!?
“會不會太麻煩?”
白知夢眼眸微彎,笑著問:“我記得當(dāng)初,霍爺爺特意把這層兩套都買下來,方便我們上學(xué)。要不是后來……”
飛快收起語中泄露的遺憾,目光輕輕望向?qū)γ妫骸胺奖愕脑挘易γ婧昧?。時間很晚了,就不打擾你們啦。”
陸念的眼睫顫了顫。
原來這兩套大平層,最初是霍老爺子為霍司州和白知夢準(zhǔn)備的。
不知道中間出了什么意外,白知夢沒過來住,竟然叫她撿了個便宜。
就像這段婚姻一樣。
陸念有些不敢直視白知夢的眼睛。
她忽然覺得自己確實是個卑劣的小偷。
不管是這套房子,還是霍司州,都是她偷來的短暫幸福。
即使不是本意,面對本該擁有這一切的白知夢,她依然難免心虛自卑。
與此同時,心底不由好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