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13.錯覺嗎
周寒野的腳步猛地頓了一下,他回頭,看向滿是泥漿的后方。
除了泥濘和雜亂的石頭樹枝,他看不到任何。
是他的錯覺嗎?
周寒野靜靜地站了一分鐘,幾乎是屏息感受著一切。
沒有聲音。
他的拳頭松了又緊,緊了又松,最終目光回轉(zhuǎn),落在已經(jīng)被山洪覆蓋的學(xué)校上,找不到,他就從最地上往上翻。
舒虞知道,那個男人走了,她費力地直起身來,按照之前走過來的路,試圖能看到更多的地方,但是山洪匯聚的泥漿和碎石,讓她沒有可走之路。
她已經(jīng)完完全全地被困住了。
舒虞折回了山洞里,深呼吸看著外面的雨,她在想,那家伙是真的來過,還是自己幻想的,如果真的來過了,他不會放棄的吧。
不會的。
她如此堅信。
只是下一瞬,又是轟隆一聲。
又一次的泥石流而下,舒虞連情緒都沒有了,看著那些泥漿碎石從自己的石巖上如同瀑布一下子倒灌下去。
舒虞捏著相片的手抖了一下。
這家伙應(yīng)該走了吧。
她希望如此。
但,并沒有。
周寒野聽到聲音的那一瞬間就知道山洪再度爆發(fā),他用盡最快的速度往上游方向跑。
就是山洪沖下來的那一瞬間,他攀上了一顆參天大樹,他的身體已經(jīng)變得十分狼狽,臉上身上都是泥漿,胳膊也因為樹枝和石子的緣故劃出了細(xì)微的傷口。
如此經(jīng)過專業(yè)訓(xùn)練的他,都狼狽成這樣。
他的心在下沉。
沉到了密不透風(fēng)的黑暗中,他的思緒被放空,似乎只剩下一道意識。
從小到大,他總是厭惡去想問題,因為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問題,他嫌棄麻煩,所以總是選擇忽視和冷漠,將自己隔離出去,但太多人圍繞在他身邊,縱使他不去想,可還是有著問題礙眼地出現(xiàn)在他跟前。
然后,他習(xí)慣了直截了當(dāng)?shù)靥幚砹?,不留后患,可是,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,他成了膽小鬼。
是徐翔走之后嗎?
不是。
他很清楚,那時候他不是沒想過去復(fù)仇。
所以,腦海里越來越清晰,是哪個時間開始,他開始優(yōu)柔寡斷的。
是他開口,叫那個女人在南城等他的那時候。
他???
周寒野啊。
他怎么會叫一個女人等自己答復(fù)呢?
這一年來他總是從噩夢中驚醒,好多混賬的時候,可最后才發(fā)現(xiàn),最混賬的自己就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。
那時候,他就直接該和那個女人說結(jié)婚,明明早就看上認(rèn)定的女人,他竟然因為自己的破爛事而一次次地將她推開......
以前他罵王海洋,罵林巖......說他們不算個男人,可午夜夢回,當(dāng)他驚坐在床上,腦海里都是她滿口是血咬掉匪徒的耳朵的嗜血畫面時,他才最不算個男人。
一年前,他不該放她走的。
哪怕是傷口,哪怕是那些骯臟的事,他也不該放手的。
周寒野再度艱難的攀巖,根本沒有路了,除了找路,他還得繼續(xù)逃開泥石流沖刷下來的危險。
學(xué)校,被翻了幾遍。
沒有人,寂靜的。
周寒野站在樓頂上,看著四面環(huán)山。
像是五指壓下,他緊繃的神經(jīng)都要快被壓碎。
不。
不該是這樣。
這一次,他一定要把人找回來。
時間變得沒有意義了。
營帳內(nèi)。
小筆看著周寒野身上的檢測信息,眉頭皺得死死的。
“這都搜索快八個小時了,天快黑了,要不派飛機去把人接回來吧?!蓖踬F成開口。
小筆抿著唇,此時的盛漫沒有一絲力氣地站在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