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號箭升空時,那人似乎怔了一下,抬頭看看空,但也不過一瞬,又重新盯著她。
他不動,顏如玉也不動,盡量保持體力,盡快恢復(fù)一些。
然而,此人沒給顏如玉太久的時間,不過轉(zhuǎn)眼之間,低吼一聲又沖上來。
他就憑著一對拳頭,面對顏如玉的雙刀,絲毫無懼,也不落下風(fēng)。
顏如玉自從到這里以來,還沒有遇見過如此難纏的對手。
艱難招架,暗想霍長鶴怎么還不來,這莊園太大了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事。
胡思亂想一走神,一個沒注意,那人一拳頭砸下來,直奔顏如玉頭頂。
顏如玉心頭一驚,急忙用力一扭身,頭頂躲過,但肩膀差了點(diǎn),拳頭擦著她半邊肩膀,她只覺得那拳頭如同鐵錘,骨頭好懸沒斷了,痛得她刀都落地。
咬緊牙,順勢往后一退,那人的攻勢未減,顏如玉腳底下又一絆,似是又觸到那處圓丸子,頭腦中又是一陣轟鳴。
顏如玉哭笑不得,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,打都打不過,還來這一出。
她踉蹌幾步,身后那人也追上來,似乎也被絆了一下,本來攻勢猛烈欲至顏如玉死的兇殘家伙,忽然停住,抱住了頭。
顏如玉心里納悶,但也沒空多想,抓住機(jī)會,趕緊逃走。
恰在此時,霍長鶴也趕到了。
一見她的樣子,就知道她受了傷,而且還不輕,周身頓時迸出殺意。
“玉兒,傷到哪里了?”他想扶,又不敢,怕再次弄疼了她。
顏如玉深吸一口氣,勉強(qiáng)笑笑:“沒事,左肩膀,無大礙。”
霍長鶴見她手臂無力垂著,刀也少了一把,單看她的臉色就知道絕非她說的那么簡單。
心頭懊惱不已,暗怪自己沒有和顏如玉在一起,脫下大氅護(hù)住她,難受得不行。
顏如玉見他這模樣,低聲安慰道:“王爺別難過,我真沒事,就是被打了一下,又沒出血,身嬌久了,有點(diǎn)疼就受不住?!?
霍長鶴輕擁她一下:“等著,我給你報仇?!?
他“嗖”一下拔出刀,正欲迎敵,忽聽身后趕來的溫知晏聲音輕顫,滿是不可置信:“父親?”
霍長鶴和顏如玉霍然回頭,看向那個魁梧卻衣衫襤褸,頭發(fā)粘連在一處,臉上臟得看不出原本面貌,渾身散發(fā)臭氣的人。
顏如玉沒見過溫將軍,霍長鶴是見過的,只是這前后反差太大,方才的注意力也都在顏如玉身上,壓根沒有想到面前這人就是溫將軍。
“父親?”溫知晏又叫一聲。
溫將軍雙手抱頭,大概剛才那股難受勁過去了,又或許因?yàn)槁牭綔刂痰穆曇?,他緩緩放下手?
混濁的眼睛看過來,原本僵硬麻木的表情似乎變了變,喉嚨里古怪的響聲也加大了些。
他似乎也很激動。
但和正常人又不一樣。
溫知晏激動地往那邊走,黎景堯拉住他:“別過去?!?
“那是我父親,”溫知晏眼淚滾出來。
家門被滅,父母妹妹皆慘死,他本人九死一生逃出生天,本以為世上再無親人,忽然又見到自己最崇拜的父親。
如何能不激動?
他輕掙開黎景堯的手,慢步走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