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在這時,宋老忽然對車頂?shù)溃骸扒噼?,既然已?jīng)來了,就趁現(xiàn)在來個了結(jié)吧?!?
葉寒吃了一驚,青璇?海青璇?她來了?不可能。自己都沒察覺到有人來了,宋老能察覺到?太離譜了吧。
葉寒順著宋老的眼光看向車頂,半晌后,看到一樣物事,他終于恍然大悟。因為車上安了一個竊聽器。
事實上,宋老的安全是大內(nèi)保鏢高度重視的。這枚竊聽器,如果不是宋老允許,怕也早被清除了。
葉寒在車上陪著宋老耐心的等待了五分鐘。
五分鐘后,葉寒聽到了車外熟悉的腳步聲。
葉寒知道,是海青璇來了。
隨后,單東陽打開車門。海青璇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,戴了紅框大墨鏡,頭發(fā)干練的挽起。她的臉色清冷,在上車時,似乎瞥了一眼單東陽。那一眼中,有著濃烈的殺氣。
單東陽就是殺海蘭的人。海青璇此刻能克制不出手,已經(jīng)算是她莫大定力了。
海青璇一上車,葉寒就聞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兒。
海青璇沒有多看葉寒一眼,她冷冷淡淡的,并未摘下墨鏡。
這樣子,很是冷傲。但是沒人有權(quán)利責(zé)怪她?,F(xiàn)場的三人,與她妹妹的死,都有著很大的責(zé)任。
面對海青璇的冷漠,葉寒心中唏噓。二十余天前,她喜歡自己,說要努力忘記。二十天后,竟然局勢陡轉(zhuǎn)至此。
宋老看向海青璇,淡淡的嘆息,道:“青璇,再給我十天時間,十天之后,我會給你妹妹的死,一個交代。”
海青璇冷冷的笑了,道:“您一條老命,本來就活不了多少天。我即便殺了您,也不算是有所交代。況且,殺再多的人,我妹妹也活不過來了?!?
“總而之,我對不起你們海家?!彼卫洗瓜卵垌?。
海青璇的語氣出奇的刻薄,道:“但是您覺得您問心無愧,對得起國家,是不是?”頓了頓,道:“倒是我那可憐的妹妹,到死都不明白是誰想要她的命。為了您的苦衷,命令,她連葉寒都下手了。您的心莫非真就是鐵做的不成?”說到最后一句,她的聲音憤怒凌厲,殺氣迸放。
葉寒吃了一驚,生怕海青璇激動下殺了宋老。黃秘書也護(hù)在了宋老面前。
半晌的沉默后。
“這個交代,你們誰也給不了?!焙G噼鋈宦淠氯?。她的語氣里,有難掩的悲傷。這個時候,她想到了小時候,那個跟在她后面跑的妹妹,那個崇拜她的妹妹。那個淘氣的妹妹,可是她的妹妹,還那么年輕,還沒談過戀愛,還有那么多事情沒有做過。她就已經(jīng)死了,不明不白的死了。
一滴一滴淚水從海青璇眼眶里掉落,最令她憋屈的是,她還無法報仇。這種情況,她怎么能去殺宋老,殺單東陽?
“喬家與我們海家,從此以后,是死敵?!焙G噼降资菆詮姷?,半晌后,她抬眸,隔著墨鏡看著宋老,一字字道:“我們永不原諒。”說完,打開車門,鉆了出去。
單東陽面對海青璇,一向鎮(zhèn)定的他也顯得局促起來。
海青璇看向單東陽,冷冷的,一字字道:“我給你三年時間,三年之后,我們之間來一場決斗。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!”說完,揚長而去。葉寒想下車追上去,宋老卻咳嗽起來。
“葉寒……”宋老滿臉滄??喑溃骸叭绻氵€活著,如果這次沒有成功。請你務(wù)必要幫助東陽,一起對付云天宗,好嗎?”
“我會盡量?!比~寒沉吟一瞬,道:“但是前提,我不是任何人的一顆棋子。這是起碼的尊重?!闭f完下車,朝海青璇的方向快步走去。這時候,已經(jīng)是早上七點。
廣場前是一排杉樹,高大,遮天蔽日。這條馬路通往前面的中心公園,陽光照射出來,透過樹葉,像是撕碎的紙屑,顯得斑駁流離。
葉寒快步跟了上去。海青璇卻沒有停頓,依然朝前而行。
“我很抱歉!”葉寒保持著跟海青璇同樣的速度,深深的道。
海青璇腳步忽然停下,看向葉寒。葉寒也停了下來。海青璇摘下了墨鏡,她眼眶有些紅,卻也帶著某種淡冷與疏遠(yuǎn)。“抱歉什么?”她淡冷的問。
“海蘭的死,我很抱歉。如果那天,我不把她帶出去,她就不會出事?!比~寒想起來也有些悲痛。與海蘭之間,恨是剛生,說起來海蘭也是身不由己。但是曾經(jīng)的友情,卻是不可磨滅的記憶。在知道海蘭死了的那一剎,葉寒的心里,很空,很慌。
海青璇繼續(xù)朝前而行,她道:“即使你不把她帶出去,單東陽為了任務(wù),還是會殺了她。這是宋老的命令,單東陽丹勁修為,我妹妹她……她在執(zhí)行這個任務(wù)時,就已經(jīng)是一枚棄子。”
葉寒陷入默然,因為海青璇說的沒錯。那這么算來,葉寒不需要為海蘭的死負(fù)上任何責(zé)任。
“我妹妹的尸體……”海青璇語音一哽,喉嚨里似乎有說不出的悲慟。她道:“我待我妹妹如珠如寶,但是她死前受盡了折磨。她的腿斷了,她的牙齒被打掉了,她的臉……”頓了頓,她抬頭,立足,眸中含淚,卻帶著一絲猙獰,道::“是你打的對不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