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輛馬車由遠及近,緩緩停靠。
車轅上的擎松先跳下了馬車,掀開車簾。
蕭云鐸彎腰下馬,遙望山頂?shù)姆较颉?
山中潮濕,又下了雪,白色霧氣飄散在半空,把整座山遮了起來,讓人難以窺見清楚。
青松順著他的視線望去,試探道:“王爺,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馮太妃吧?”
蕭云鐸兩手拎起衣擺,順著石階往上走,“皇叔是她的兒子,她知道的事情一定比旁人多。”
靜謐的寮房內(nèi),檀香裊裊。
馮太妃閉著眼睛,一手捻著佛珠,一手敲著木魚,跪在佛龕前誦經(jīng)。
一位僧人走進院子,步履稍顯急促。
守在門口的侍女芳尋攔住了她,低聲道:“有什么事待會兒再說,太妃正在誦經(jīng)?!?
僧人知道馮太妃誦經(jīng)時不喜被打擾,但這是急事。
“成王殿下來找太妃娘娘了,這會兒在前面與主持寒暄,不消片刻就會到這兒?!?
芳尋神色一沉,道謝后推門進去。
她走到馮太妃耳邊,彎下腰,在她耳邊小聲道:“娘娘,成王殿下來了。”
馮太妃捻珠的手微頓,掀開眼皮,看著眼前這座威嚴莊重的佛像。
她不知蕭云鐸來意,總歸來者不善就是了。
縱然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準備,但在蕭云鐸拿出那塊玉佩和小衣時,她還是有片刻的失態(tài)。
情緒自眼底一閃而過,馮太妃反應很快,掩飾的也很好,但仍舊沒有瞞過一直盯著她的蕭云鐸。
“看樣子,太妃娘娘對這兩件東西十分熟悉,不知可否將它們的來歷告知于本王?”
馮太妃張了張嘴,還未出聲,蕭云鐸又說了一句:“本王已經(jīng)請繡娘和玉商看過了,這衣服上面的繡是絢帶繡,出自東洛徐家,想必太妃娘娘比本王更了解這東洛徐家?!?
外之意,該調(diào)查的本王都查清楚了,別想著糊弄本王。
馮太妃眸色微閃,垂眸,不動聲色地呷了口茶。
“王爺想知道什么,不妨直說?!?
蕭云鐸手指點了點桌子,直:“本王想知道這兩件東西是不是皇叔的。”
馮太妃點頭,痛快地承認。
蕭云鐸仿佛看見了成功的亮光,忙坐直了身體。
只要坐實蕭承淵與前朝有糾葛,以父皇的性子,蕭承淵必死無疑!
馮太妃拿起那枚玉佩,徐徐開口:“這玉佩是我母親的,她亡故后我一直小心收著,承淵弱冠那年,我把玉佩送給了他,希望他外祖母在天之靈,能保他一世平安順遂?!?
“至于這件衣服……上面的紋樣確實是絢帶繡,但卻不是出自徐家之手,是我母親一針一線親手繡的,她身體不好,纏綿病榻多年?!盻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