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今日許是在他身上見到了久違的父愛,這種溫暖讓她軟化了態(tài)度。
江姝檸收回準(zhǔn)備上臺階的腳,掉頭對他笑了笑,破格回了一句,“就是你知道的那樣,他要納妾了!”
江遠(yuǎn)安憋在心里的火一下子燒了起來,怒不可遏,“你們這才成婚多久,他就從外面帶了個野種回來……如今全鄴京都在看你的笑話,他先斬后奏,可有為你這個正妻考慮過半分?!”
江姝檸扯了扯嘴角,清冷的眼睛里溢滿了嘲諷,“他是誰,權(quán)勢滔天,說一不二的攝政王,只有別人看他臉色行事的份,他何須考慮別人的想法?再說男人不都是這副德行嗎,吃著碗里的,看著鍋里的,妻妾成群,他也是男人,又怎會例外?”
江遠(yuǎn)安臉色訕訕,感覺自己被內(nèi)涵到了,頓時啞口無。
片刻,他觀察著江姝檸的表情,小心翼翼地試探道:“檸兒,那他在你心里的分量還有多重?”
還有多重?
江姝檸自嘲一笑。
她只知自己喜歡蕭承淵,卻從未想過這個問題。
但她覺得,應(yīng)該算不上深愛。
若真的情到濃處,她不會這么快,這么安靜地接受事實,并理智地給自己找到退路。
她若非蕭承淵不可,想要與他一生一世一雙人,早在他帶元香母女回來的時候就會成為一個歇斯底里地潑婦,對著他發(fā)瘋發(fā)狂,用銀蠶蠱的解藥威脅他。
何況他們認(rèn)識的時間并不足以刻骨銘心,這一切又都是她自作多情的獨角戲,蕭承淵就像是臺下的看客,寂寞了,高興了就看她兩眼,哄她高興。
等他新鮮勁兒淡了,厭煩了,她就是個多余的,可以被一腳踢開的丑角。
自始至終,她都沒有走進蕭承淵的心里,談愛情未免太過草率……最多算個愛而不得的單相思!
江遠(yuǎn)安眼睛濕潤,低聲道:“檸兒,你要是在攝政王府過的不開心,就與攝政王和離吧,為父可以幫你去皇上面前求情?!?
江姝檸心臟震顫,沒有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。
在這個禮教嚴(yán)苛的時代,女子無論是被休還是和離都會影響到自己的清譽,娘家的名聲。
成婚,不是兩個人的事,是兩個家族的事。
這就是為什么有的女子狠下了心,愿意和離,最終還是被困死在了后院。
在親情與家族榮耀的面前,不是所有父母都愿意選擇自己的女兒。
江姝檸說自己一點都不動容,都是假話。
她面上卻不顯露分毫,淡聲道:“用什么求情,用你手里的兵權(quán)嗎?”
江遠(yuǎn)安愣了一下,想問“你怎么知道?!?
轉(zhuǎn)念一想,依她的聰慧,看到這一步也不足為奇。
不知為何,皇上今日行事越發(fā)雷厲風(fēng)霆,官員犯一點小錯都會嚴(yán)懲,不留余地,不講半分情面。
據(jù)他得到的可靠消息,皇上已命人暗中搜集鎮(zhèn)國公貪贓枉法,徇私舞弊的證據(jù),只等時候一到,就立即拔除這個眼中釘,肉中刺。
皇帝明顯是想把兵權(quán)收攏,都握在自己的手里。
除了鎮(zhèn)國公外,只剩下他與蕭承淵手里的兵權(quán)最多。
與其等到那一刻,還不如主動解甲歸田。
江姝檸問他:“那你怎知皇上得到了兵權(quán),會放你一馬,而不是除之而后快?”_k